那闻兴从前是对长辈们口中那些“神话”半信半疑的,愿意回来守山也是他天生就喜欢待在山里,他觉得山林草场比城市里舒服自在。
直到看到昆吾,昆吾一出现,那闻兴瞬间就知道,这位是“头狼”。
狼神族,是真的存在,那闻兴浑身流淌的血脉瞬间被唤醒,并告诉自己,他那闻兴,也是其中一员,合该向头狼臣服。
消息传回族中,他太爷透过手机,激动的无语伦次,只一个意思,一定把大人请回去!
可是转眼另外几个人就被甩开了,那闻兴看着又要加速的昆吾,当即也顾不上自己不会说克烈话,冲到前边就赶紧拦人。
下场,就是被揍了一顿。
最后,眼看昆吾仍旧要离开的那闻兴,也不管被打的肿脸,当即一个滑跪,扑在了昆吾脚前。
他低着头,然后颤巍巍的举起手,手掌在头顶伸开,用他半生不熟的克烈话强挤出几个字。
“请,狼神,护佑!”
昆吾看了那闻兴一眼,没动,“你是谁。”
那闻兴听不懂,他此刻真是懊悔,小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和爷爷学克烈语!眼下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就在那闻兴束手无策的时候,后边终于赶上来一个人,正是听到消息被紧急调过来的张召。
张召碰到了被甩下来的几个同族,他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就满头大汗的用克烈语说,“大人,我们与您是同族,只不过在百年前被大雾隔绝在外,没能回东山,族中祖辈们都希望有生之年能带着我们重归故乡!”
昆吾看了他们一会儿,最终却说,“回不去,我也无法控制大雾,我有事,先走了。”
昆吾是在狼巢长大的,就连热河边的克烈村镇都不怎么回去,更何况对这些没见过的半同族,反正也回不去,无论在哪,他们好好生活就好。
俩人一看,这是真留不住人。
不过他俩要是就这么回去,实在没法交代。这是他太爷就算入了土,也要每年初一十五的从棺材里坐起
来扇他一巴掌的程度!
那闻兴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对张召说,“我说,然后你给大人翻译成克烈话!”
张召瞪了那闻兴一眼,“你个学渣!快说。”
“大人,我知道您找谁,我们可以帮忙,太爷还火车上见过他呢,那人手里拿着一枚刻着狼的玉佩是不是。”
昆吾一听,眼神有点危险,金灿灿的竖瞳微眯着,“你们跟踪他。”
张召当即也跪了,然后赶紧摇头,“没,我们族里一直有守着雾外的那片山林,前前后后也处理过一些意图危险的人,不过那人不在其中,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从雾中走出来的,还拿着玉佩,太爷没说什么,让一路暗中护送,直到他家人来火车站接他。”
昆吾并不想与他们一起,他自己会寻找到林舒的。
不过那闻兴稍稍抬头瞄了一眼装扮的很“隆重”的大人,眼珠子一转,让张召赶紧翻译。
“咳,这男人嘛,得有魅力,人靠衣装马靠鞍么,您知道这里人都喜欢什么样的么,不好好学一学,万一人家和别人跑了……”
最后一句张召为了保命并没有直接翻译,那闻兴缺心眼他又不缺。
但昆吾还是愣了一下,他也发现,自己和周围的人不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林舒要是不喜欢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昆吾还是一言不发的跟着两人走了。
他们恭敬的把昆吾请上车,昆吾则一路上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黑色的“铁皮箱子”能够自己动,速度还可以。山外的人很多,不,是非常多,他们的衣着颜色也丰富,但是没有人会穿兽皮戴鹿角。
昆吾看着车窗外,最后,摘下了头上的鹿角,好好的放回了兽皮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