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二更)(1 / 2)

两日后。

从暗市里没搜到什么线索,月郤便按月楚临所说,去了宁远小筑。

三伏已过,这两天又有回温的意思。偶尔晒一阵,比夏日凉快不到哪里去。

顶着烈日从屋檐潜入宁远小筑,月郤却在院子里看见了奚昭。

院中栽了不少树,不知谁打了一架秋千。秋千慢慢悠悠地晃着,她正歪躺在上面小憩。

她怎么在这儿?

月郤脚步一转,轻巧跃至院中。

他双手撑膝,躬了身看她。高马尾顺着侧颈滑落,发尖儿轻扫在她脸上。

许是感觉到了痒意,奚昭微耸了下鼻子,稍别开脸。

但没醒。

月郤轻笑,脖颈稍抬,那发尖儿便晃荡着离她远了点儿。

他没打算叫醒她,但许是感觉到动静,没过多久,奚昭便自个儿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涣散的视线逐渐定焦,她恍若呓语道:“月郤……?”

“是我。”月郤眉眼挑笑,“绥绥,你正做梦呢。怎就梦见了我?”

做梦……

奚昭还处在半梦半醒间,当真以为是梦。她又缓了会儿,忽回过神,抬起手就往他颈上打去,然后一阵狠捏。

她使的劲儿不小,月郤却朗笑出声。

他捉住她两条胳膊,只道:“绥绥,我在你梦里是面团不成,揉扁了要做成何物吃?”

奚昭就着他的力道坐起,乜他:“谁叫你爱拿这种东西唬人。”

月郤坐在她旁边,有一阵没一阵地晃荡着秋千。

他问:“绥绥,你跑到到这儿来做什么?这荒院子又没个人,也端的无聊不是。”

……

荒院子。

没个人。

合着太崖师徒都成了空气了。

奚昭瞟了眼桌上,说:“我来还果篮子,蔺道长不在,便想着在这儿等他。日头太晒,觉得有些困便睡会儿。”

“让人送一趟不就完了。我看那姓蔺的总冷着张脸,也不好打交道。跟他来往太多,败坏你心情。”

月郤停住,躬着背,双臂搭在膝上。

他盯着地面的一簇荒草,语气变得有些不自在。

“那什么,绥绥……你是不是在天水阁做了支命印笔?”他忽抬头,慌道,“我并不是有意打探,只不过这两天在检查府中用度进出的情况,恰巧发现秋木和天水阁的人有过来往,这才知道。”

“没事,我知晓你不会故意打听这些。”奚昭斜靠在秋千绳上,“是做了支命印笔。之前看话本总觉得这东西挺有趣,便托人打了支来。玩了两回也没什么意思,早搁置起来了。”

“原是这样。”月郤松了口气,但又莫名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

“不过——”奚昭撑着秋千板,倾过身看他,“阿兄,府中用度不都是大管家负责吗?为何还要麻烦你去检查,可是出了什么问

题?”

她陡然靠近,月郤不由有些意乱。

他佯作无事道:“哦,大哥让我查查有没有人用什么禁物。你放心,没什么大事。”

奚昭点点头,又笑:“那你现下是来做什么的,不说这儿是没人的荒院子么,怎的你也要来?”

月楚临虽没透出什么消息,月郤却已大致摸清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他心知此事危险,不愿让她也搅进来,便说:“之前得了信,说是太崖要回来了。我找他有事,就来碰碰运气。”

奚昭一怔:“他要回来了?这么快。”

起先听他说要去赤乌送剑,她以为要花上不少时间。哪怕他说会尽快,她也只当他是和平时一样,在唬她。

“这两天外面不太平,也说不准究竟何时到。”月郤估摸着说,“要是今天没回来,那就明日或者后日,总归再晚不了了。”

奚昭起身:“那你在这儿慢慢等吧,左右东西也送到了,我便先走了。”

月郤跟着站起来。眼见着她走出院子,这才四下张望一阵,又跃上屋檐,寻着空隙潜进房中。

**

翌日,照样是个晴天。

月府外的巷子离主街太远,鲜少有人打这儿经过。要顺着巷子往外望数十丈,才能窥见些模糊人影。

太崖头戴面纱斗笠,一派闲散地穿行在熙攘人群中。

迎面走来几个戴面具的闲散人士。

那面具做得稀奇,几乎将整个脑袋都罩了起来,根本看不见底下的人长何模样。

隔着面纱,太崖忽和最前面那人对上视线。

是一双圆眼,眼尾微向下垂着,形似犬瞳——和他戴的恶犬面具一样。

这双眼算不得稀奇。

太崖却多停顿了一瞬。

却因那眼角周围,隐约可见缠裹着白色纱布。

这等奇怪打扮,他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一瞬过后,他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