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石头!”
“小石头,你怎么样?”
虞清松着急地上前检查孩子的情况。
孩子只是睁着一双眼睛,呆呆的,不知道应人,甚至也不知道哭。
邻家妇人一时也被吓住,忘了叫骂。
阿笙走上前,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打手势寻询问,是不是要送小孩儿去医馆瞧瞧。
阿笙先是指了指小石头,又在自己的手腕上比了一个诊脉的动作,这是一个很容易瞧懂的手势,虞清松一下看明白了。
“对,对,要去医馆,要去医馆……”
虞清松这会儿六神无主,只是下意识地应和着。
听见“医馆”两个字,孩子终于了有了反应。
“不要去医馆!”
“不要去医馆!医馆那些人坏,会欺负爷爷!”
怀里的小孩儿挣扎着厉害,阿达自己接的孩子,他心中有数。孩子这般有力气,声音又中气十足,不像是有受重伤的样子,多半是受了点皮外伤,便将孩子给放在了地上。
原来,方才先阿笙一步,将小石头给接住的人,是阿达。
自从被二爷调去阿笙的身边,阿达同待在二爷身边时无甚区别,始终在暗处保护着阿笙,尽忠地当一个暗卫。
枇杷树太高,长庆楼的这位少东家一看便知全无武学底子,竟要徒手去接从树上往下坠的孩童。
紧急之下,阿达这才现了身,替阿笙接住了往下坠的孩童。
…
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石头身上,并未有人注意他,更未有人注意他是如何出现的。
阿达功成身退,悄声退下。
衣摆被轻拽了下,阿达停住了步子,神色冷淡。
跟在这位少东家身边这么长时日,阿达始终未能理解那日二爷的决定。
他是二爷的暗卫,二爷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可如今,二爷将他同小七都调到了这位少东家的身边,倒似这位少东家比二爷自己还重要似的。
阿达对着阿笙,自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方才之所以现身,不过是使命使然罢了。
阿笙打着手势,“你的手,要不要紧?”
这段时日,阿达一直在暗处看着阿笙,起初是完全瞧不懂阿笙的手势,见的次数多了,也便渐渐地会了一些。
瞧懂阿笙手势的他,微微有些错愕。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孩儿身上,他以为,不会有人注意他,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想到,徒手去接孩子的他,是否受了伤。
阿达微抬了眼皮,倒是认真地瞧了这位少东家一眼,只是语气仍旧有些淡淡的,还有一丝别扭,“多谢少东家的关心,无碍。”
阿笙打手势的动作停了停,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知道……”
阿达自知说漏嘴,朝阿笙拱手,“告辞。”
哎——
阿笙一个哑巴,也没法出声将人留住,他伸手欲要拦住对方时,对方已是疾步走了。
因这临水巷,阿达不熟悉,拐错了巷口,里头是个死胡同。
便也只好躲里头。
对此,阿笙自是不知。
只是瞧见对方这般熟练地拐进巷弄,以为对方就是住在这一带。
教阿笙不解的是,对方怎的喊他少东家?
莫不是这位小哥从前在长庆楼帮过忙?
…
“我没事,爷爷,你,你别哭……”
“爷爷,不哭,不哭,啊——”
阿笙的注意力被爷孙两人的对话给吸引了,他低下头去。
原来,方才虞清松见孙儿终于有了反应,当即红了眼眶。
他忙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孙儿的身子。
小石头从未见爷爷红过眼眶,慌了,说着,就要抬手去给爷爷擦泪。
虞清松握住孩子的手,瞧见了孩子手腕、以及手臂多处刮伤,眼泪便再未能忍住。
知道这样会恐遭人耻笑,便低下头去,偷偷拿袖子拭眼泪。
孩子懂事、孝顺,童声童气地安慰爷爷。
孩子的手有几处被枇杷树枝给挂伤了,见了红,虞清松瞧见,眼泪再忍不住。
“行了,不要在这里给我演爷孙情深了!我家这棵被你们弄坏的枇杷树,你们打算怎么赔?”
妇人不耐烦且带着怒气的声音,将爷孙两人温馨的对话打破。
枇杷树,弄坏?
虞清松忙将眼泪擦拭干净,抬起头,愕然瞧见高大浓密的枇杷树的树枝断了不少。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枇杷。
只是他的注意力全在孩子上,是以并未发现枇杷树被下坠的小石头给弄折了好几处。
虞清松脸色霎时白了白。
他晓得,这一回定然免不了要赔钱。
只是他哪里有钱赔呢?
倘使他有钱,小石头又何必偷上人家的树,还险些出了意外。
到底是小石头的不对。
虞清松只得紧紧地握着孙儿的手,“实在对不住,是我没有把孩子教好。小石头,快向钱婶道歉。”
钱家妇人一听,更是怒火中烧,咄咄逼人地道:“对不住?我说虞老头,你该不会指望一句对不住,就权当赔偿了我家的损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