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稍年长的男人慢慢走过来,他的步伐很沉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的心上,他微微一笑,“是我,抱歉打扰各位了。”
他看着不合适出现在这种场所,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穿着黑色呢绒大衣,眉目俊郎,鼻梁英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沈闻识立刻站了起来,低着头,满脸惶恐,“哥?我我我,我才到呢……”
男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保镖直接将他带走。
他的眼神似乎飘到了这边,在楚寻声这里停留了半秒。
谢钊礼貌地挥了挥手,“沈哥。”
楚寻声也往那边看了一眼,有点远看不太真切,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满身的贵气。
他的手里还拿着酒杯,一身侍应生的服装十分显眼。
那边的男人开口道:“小谢,还是不要为难这位小朋友吧。”
他的声音也挺好听,比较悦耳,音线偏冷,磁性缱绻。
谢钊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沈哥提醒,我也正想叫他别喝了。”
这话说
出来没有人会信,谢钊磨了磨牙,心里十分地不爽。
好人都让你来做了。
楚寻声愣了一下,意识到在说自己,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的心意白费,万分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桌上价值千金的白开水,站了起来,轻声道谢。
男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去了,包厢内一阵沉默。
这人是一直以来家里人都会说的别人家的孩子,这些富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碰上他还真有点小怕。
主要是他在那群老一代心里分量很重,随便说点什么那群老爷子很当一回事,能扒下他们一层皮。
谢钊倒是不怕他,他自己家老头儿他也不怕,只是难免对这人多一份恭敬,此刻心里却很是不爽快。
楚寻声低声提醒他,“谢少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我先走了?”
李岩抢先回答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快走吧。”
谢钊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门一开一合,立刻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点薄荷味的清香。
他沉默了片刻,倒也没再说什么。
……
楚寻声回到了员工室,又换上了有些陈旧的衬衫。
其实这衬衫在白晓眼里是一点也跟陈旧沾不上边的,可能是因为穿着的人,这普通的衣服也像是某种特意定做的高定服装,贴合着男人线条完美的身姿。
白晓担忧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走近了一些,闻到一股极浓烈的酒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们灌你酒了?”
什么灌酒,说的好难听。
楚寻声反驳道:“是喝业务,一杯我能分成几十万。”
白晓噎了一下,不得不说,如果是他的话能喝的更猛,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个人身上就总让他觉得……
额,反正就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白晓问道:“那你今天怎么回去?要不我送你吧?”
嘿嘿,今天可以去楚哥家里看看了,他不由在心里暗自窃喜。
楚寻声摇了摇头,“没事,你放心,这点酒在我这里就像白开水一样,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一点事也没有?”
白晓狐疑地打量了他半天,除了身上酒气重点,脸上有点酡红,似乎看着确实没什么不同。
他还要说话,楚寻声感觉头有点痛了,大概是不想再听他唠叨了,立刻抓上了随身物品朝白晓挥手作别:“拜拜拜拜,我先走了。”
他一把拉开了门,从后面的员工通道出去。
……
比起里面的暖香浮动,外面的寒风阵阵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还下着毛毛细雨,风一吹眼睛疼的厉害,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楚寻声抹了一下眼睛,双臂环抱住自己,在狂肆的寒风中逆风而行。
越走越头疼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天覆地,楚寻声不得不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扶着墙难受地干呕起来。
他有些虚弱地问008:“你不是说像白开水吗……”
008惊恐道:“说明书里是说喝起来像白开水,也没说喝完之后不是白开水的效应啊!”
这是什么鸡肋功能,楚寻声没力气再说话了,他扶着墙打算等这一阵过去,却不想越来越难受,简直难以忍受。
谢钊远远地就看见方才的那人难受地扶着墙干呕,眼眶微红,眉头紧皱,微微弓着腰,显得很是脆弱的样子。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有些犹豫。
在他犹豫的这几秒钟,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在跟前停了下来,穿着黑衣的男人撑伞下车,弯腰询问了几句,不过片言的功夫,那人就上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