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床塌上的姜明霄忽地朝他侧过身,两人面对面地躺着,姜酒轻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姜明霄的脖颈上。
“门外那状元郎是皇上的妃子?”姜明霄开口道。
“嗯...”姜酒应了声,强娶当朝状元郎此事当时闹得轰轰烈烈,姜明霄会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也没什么好瞒的。
姜明霄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皇上不打算出去吗?”
“出去?”姜酒想起之前肖琛对他做的事,冷哼一声,“他爱待着就让他待着,管他做甚。”
门外的福公公见姜酒没有回应,讪讪地停下了敲门的手,走到肖琛面前,支支吾吾道。
“状元郎您看,这夜已经深了,皇上可能歇下了,要不您明日再过来?”
坐在轮椅上的肖琛静静地看着姜酒寝殿的屋门,对福公公所说的话无动于衷。
福公公脸
() 上的冷汗越冒越多,这状元郎是皇上新纳的妃子,听说是不顾众臣反对硬是强娶回来的。
如此看来,状元郎应当是皇上极为喜爱的妃子,如今这皇上不愿意见状元郎,说不定是两人闹了些气。
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敢得罪肖琛让他离开,万一皇上明日又对状元郎心软了,那他得罪了状元郎的话岂不是要完。
福公公心中惴惴不安,嘴唇翕动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愣愣地待在一旁不知所措。
也不知常服侍皇上的小莘子今夜去哪了,不见人身影,要不然打发状元郎这事也轮不到他来做。
“福公公下去罢,我在这等皇上便是。”肖琛面无表情地看了福公公一眼,低声道。
福公公一噎,想再次劝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急忙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只留肖琛一人待在原地。
待福公公走后,肖琛推动着轮椅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皇上,喝些醒酒汤再歇息,宿醉明日起身后会头疼。”
屋里没有动静传来,肖琛低垂下眼看着手上端着的醒酒汤,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好一会他才听见有脚步声响起,肖琛蹙了蹙眉,端着醒酒汤的手一紧。
这不是姜酒的脚步声...
吱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眼睛蒙着白布的男人。
“皇上已经歇下了,改日再来罢。”
姜明霄披着一件外衣,墨发披散在身后,微微有些凌乱,像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压低着声音像是怕吵醒什么人低声道。
肖琛面色迅速沉了下去,微眯起眼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寒声道:“五皇子?”
姜明霄一怔,脸朝着肖琛的方向停顿了下,复又低下头,“嗯...”
肖琛神色发冷,“你怎么会在皇上的寝殿里?”
姜明霄抬头抿着唇笑了下,温声道:“皇上留我与他同眠。”
话音刚落,肖琛神色越发冰冷,周身的气息都冷凝了起来,“五皇子别忘记自己的身份,皇上的寝殿其他人岂可随意留宿。”
姜明霄仿若没意识到肖琛冰冷的语气,只温和地笑了笑,“状元郎放心,我并无僭越之心,今日之事只是意外罢了。”
“若状元郎无事的话,我先退下了,免得惊扰了皇上的歇息。”说着姜明霄就要关上门。
一双手却紧握住门强硬地又推开了些,肖琛望了一眼躺在床塌上安睡的姜酒,压着声道:“你出去。”
姜明霄脸上的笑容不变,见门关不上索性也就不管了,径直转过身摸索着回到床塌上。
饶是姜明霄上床塌的声音放得再轻,姜酒还是迷迷瞪瞪地惊醒了过来,困倦地睁开眼,“怎么了?”
姜明霄躺下的动作一顿,安抚地说了声,“无事。”
夜里的风有些大,吹动屋门发出吱呀声,姜酒从床内探出头往外看了看。
在明灭的烛火下,他看着门外的身影,“肖琛?”
见肖琛手上还端着那醒酒汤,姜酒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进来罢。”
肖琛移动着轮椅转到姜酒床塌前,将手上的醒酒汤递到姜酒面前,姜酒瞥了肖琛一眼,还是就着肖琛的手慢慢喝下了醒酒汤。
肖琛拿出干净方巾轻轻擦拭姜酒的嘴唇,姜酒侧过脸躲了躲肖琛的动作,不自然道:“若无事的话你先回去。”
肖琛的手顿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慢慢收回,目光直盯着姜酒看,“为何?”
“我既然是皇上的枕边人,皇上宿醉我应当在旁伺候着才是。”肖琛扫过一眼躺在姜酒身旁的姜明霄,神色晦暗不明。
姜酒一噎,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挥了挥手,“算了,你爱待着就待着。”
姜酒重新躺下,侧过身看着肖琛,语带警告。
“不过,你不能上我的床塌,你只能待着这里看着。”
“不愿意的话就快回你的延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