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皱眉的眩晕终结在一个老式时钟上。
十二点一到,一只报时鸟跳了出来,念着听不懂的异乡语。
破旧旅馆的门开了。
来人一身漆黑,他说:“我想订个房间。”
故事由此开始。邹渚清跟着方裘的引导,脱离了演员的身份,时隔三年又一次,以一个观众的视角看这朵野玫瑰绽放。
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仿佛觉得好玩儿似的,邹渚清一直等到剧中的林欢拿起了一个座机电话放在了耳边,他才慢吞吞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他放在耳边,等着季明珠的破口大骂。
“在干什么?”
他一愣。
“在……看《狂放》。”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好像没料到这个答案。
“哪个桥段?”
邹渚清看了面前的林欢几秒,然后道。
“我在给你打电话。”
邹渚清话音落,下一瞬,属于周弑青的声音从两个地方传来,却奇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你说过要和过去告别的,林欢。”
剧里的林欢面无表情。邹渚清看着他的嘴,卡在一模一样的时候出声。
“我食言了行不行?过去的我才是我,我习惯那样。”
电视机里周弑青的声音挣扎又痛苦,耳边的周弑青却含笑。
“不那样行吗?”
邹渚清笑了,刻意装出和林欢一样凶巴巴的口气:“你凭什么管我?凭你和我上过床?裴霁,和我有过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都没管过我,你觉得你自己很特殊是吗?那我告诉你,你……”
“凭我喜欢你。”
林欢强装的冷漠裂开,露出里面一个慌张的人。
“凭我喜欢你,林欢。”
“凭我喜欢你,小清。”
同样的声音,不同的两句话。
“我陪着你,你别害怕。”
裴霁和周弑青这样说道。
邹渚清抬手按了暂停键,专注于和耳边的周弑青交谈。
“周老师三年不见,会了不少。”
“冤枉。”周弑青笑:“我只是觉得,对林欢说的那是裴霁。我不是裴霁,所以我只对邹渚清说。”
邹渚清闻言,没回话。
话筒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漆黑一起给予邹渚清安全感。
“喂,”他忽然叫周弑青。
“你相信我能吗?”
能坚定内心,分清自己所爱。
周弑青一如往常般理性:“老实说,我很害怕。”
“从前我会担心的事,我现在也会担心。担心你对我的喜欢不过是移情。”
邹渚清讶异:“那你还……”
“但我喜欢重蹈覆辙。”
“从前我会做的事我现在依旧会做。”
什么事?
赌上一把。如果奖励是彻底拥有邹渚清的话。
邹渚清笑了。
他说:“那就试试。”
“嗯,”周弑青纵容道,“那就试试。”
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邹渚清才忽然发觉蹊跷。
“我没拉黑你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