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潋色的纹身非常吸睛。
昨天晚上回来,在车库里见到小姑姑的第一面,年年就觉得小姑姑的纹身很漂亮,像花花村的小花园里最漂亮的小粉花。
虽然纹身是悠远如海洋里一尾鱼的浅蓝色。
将十根手指完全散开的年年,瞅瞅小姑姑点点头,又将手指一根根地收回去。三岁半的小崽崽手指动作远不及大人灵活,刚开始是一根根地收。
“嗷!十一、十二、十三…”
中间就直接变成了收两根,到最后数到十六时,年年直接咻得一下收完攥成小拳头,奶声奶气地说:“好哒,四个加六个,再加十个,就似二十个哦。小姑姑好聪明哦,都不用数就算出来啦。”
面对崽崽一脸真诚的夸赞,顾清妤目光略动:“年年也很聪明。”她又有几分僵硬地补充,“很厉害。”
“窝萌都腻害!”
说完,年年就拿起小红花贴纸先给顾清梵贴上,依次是顾谌译,两人脸上分别贴了四朵和六朵后。年年又照葫芦画瓢凑到小姑姑面前,软乎乎地问她想要什么颜色?
前面三人都选了红色,顾清妤选了个跟纹身颜色相近的蓝色,她把头发用发簪盘在后面,完全露出纹身图案,声音低低的。
“谢谢年年。”
年年摇摇头,小手没有第一时间去碰,而是问:“小姑姑把纹身弄上去的时候,痛不痛呀?”
“还好。”
懵懂年年:“什么似还好哦?”
顾清妤回忆了下,解释道:“不算疼,就是会有点痒。”
一旁的顾清梵在心里对他姐竖起了大拇指。
纹身还是疼的,疼痛程度取决于纹身的位置。在顾清梵心里,能尝试纹在脖颈这种地方的都是狠人。
“小姑姑哒纹身好漂酿哦。”年年撕下一朵小蓝花,“但似肯定会痛痛哒哦。爸爸妈妈小舅舅萌痛痛哒时候,年年就给他们呼呼,然后痛痛就飞飞啦。”
“小姑姑哒…”曾经听村长姨姨说过纹身的年年,知道纹身会疼,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就扬起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小姑姑以后少痛痛哦,太痛痛哒话,如果小姑姑哒爸爸妈妈还有小叔叔资岛啦,会心痛痛哒!”
“还有窝萌也会心痛痛哦!”
年年指了指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爸爸手有疤,年年很难过哒,心就像啪嗒碎了一样。”
闻言,众人都有些愣怔,尤其是顾清妤。他们远比年年更清楚,顾清俨用腕表遮住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留到了现在,因此蓦地听年年这么一说,记忆又被拉扯回了三年前。
愣神间,恰好这时从书房出来的顾清俨,也听到了这句话。
客厅的水晶吊灯明亮,顾清俨穿着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戴着金丝框眼睛,身形挺拔若青松站在拐角,光亮明明灭灭地洒了满身。他的思绪也被拉扯回在大熊岛月亮餐厅的那天,小小的休息室里,他的孩子因为他手上的伤疤哽咽,滚烫的眼泪抽抽搭搭全都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难得失神。
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年年揪揪小卷毛,摆摆手解释道:“窝不似不给小姑姑纹身哦,村长姨姨跟窝说过,纹身很疼哒。窝萌哒身体来自窝萌哒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肯定不想让窝萌痛痛哒,所以年年想告诉小姑姑,如果小姑姑稀饭哒话,阔以每过好久好久再去纹哦,天天会超级痛痛哒。”
他并没有不想让小姑姑去纹身的意思,他知道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就像他喜欢唱歌,妈妈喜欢跳舞,爸爸喜欢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