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抓着鸟准备放生的犯人一个没抓牢,鸟儿又飞进了监室,在床底下东躲西藏之际,被赶过去帮忙的齐越森“不小心”一脚踩死了……
他还记得大家都愣在那里,齐越森表情惊慌脚却没松开,还像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般碾动了几下。
有人急忙推开他,麻雀已经血肉模糊扁扁的粘在地上。
当时大家嘴上斥责埋怨,却也只当他是无措。
现在想来,一般人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刻抬起脚查看情况,或者在踩下的瞬间下意识收力不至于踩那么重。
而且齐越森平时和他一样,不爱参与犯人们这种无聊的玩闹。
近来两次单独在仓库的时间,齐越森热衷于捏着他的手腕,拇指用力磋磨他的伤口,卢光宇相信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撕开那道破口,将手指戳进去抓挖里面的血肉,拆掉其中筋骨……
“草木皆兵。”驰远一字一顿,沉吟片刻后“嘶”了一声:“你说,他在外面的案子有没有可能不止那一桩?”
卢光宇愣了愣,转过脸来,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一抹深思。
“元旦后监狱也只是处理他跟你的事情,或者就一些可疑的问题审一审,没有实质性的后果就算处理也不过是扣分,送严管队。”驰远又靠近了些,小声道,“我觉得他现在这个状态,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他再露出点别的……马脚?”
卢光宇眸光微动,怔怔?風地盯着驰远。
“还要吗。”信纸被人“啪”地一声丢在两人面前的桌上,韩山语气冷肃,“再传都被别人抄去了。”
驰远抬起眼,笑道:“抄就抄了,狗尾续貂不足为惧。”
韩山却没看他,只盯着卢光宇:“写啊。”
卢光宇:“……”
驰远有点想笑,卢光宇大概是用尽全部胆色和韩山对视了三秒,然后乖乖拿起笔来:“是,组长。”
韩山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卢光宇捅咕了一下驰远胳膊:“他凶什么?”
还以为昨天帮了自己的忙,就表示对过往心无芥蒂了,但看刚刚的眼神,比以前更凶了呢……
驰远低笑起来,抬手挡着嘴巴:“他吃你醋呢,你小心点。”
卢光宇闻言,半晌后转过脸来幽幽道:“恭喜啊,以后你俩要是睡一块儿了,能不能让我躺中间?”
“……”
不知是不是卢光宇“睡一块儿”这话触动了驰远的某跟神经,这晚,打定主意将疏离维持到底的驰老师不小心掉链子了……
上床后,他照着显而易见的心情晴雨表,背对韩山睡觉。
身上没有沉甸甸的胳膊腿压着,韩山依然睡的很轻,腹部放着睡前驰远还回来的暖水袋,他说自己腿已经好了,感谢组长照顾。
半梦半醒间,邻床男人蹬了被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韩山睫毛轻颤,听到发茬与布料的摩擦声,伴着驰远粗重的呼吸在这一小方空间蔓延。
这动静有点熟悉,韩山屏息凝神,大脑立刻提取出记忆中与之对应的画面……
监室的夜晚不乏鼾声呓语,但驰远的声响是那样的特别,像混浊的烟尘堆里渗出丝丝缕缕带着麝香气味的松油,黏着在人身体的每一寸神经上,让人无法忽视。
上铺狱友翻身带着床腿发出吱呀的动静,驰远被吵到,滚了半圈在两人床铺中间停下。
韩山缓缓睁开眼睛,接着,一条胳膊沉甸甸地搭在他的腰上。
像是于虚无中抓住什么实体,驰远手臂立时收拢,作势要将韩山拉进怀里。可韩组长又岂是什么弱柳扶风,驰远紧了紧胳膊却没把人拉近,本能地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