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来,和小女孩儿商量,“我们玩个游戏,叫捉迷藏,你数到一百来找我。”
小女孩儿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认真教育闻录:“骗小孩子是不好的行为。”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扎心。
闻录左顾右盼,纠结该如何忽悠孩子,让她放自己走,小女孩儿忽然拉拉他衣摆,指了个方向,“一直往那边走可以出去哦。”
“你……”闻录瞳孔微张,错愕地盯着小女孩儿,“为什么帮我?”
小女孩儿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短短小小的手指指向闻录,脆生生道:“你好看。”
“漂亮哥哥不能给丑八怪当老婆!”
闻录大为震撼,含泪询问:“你身上有吃的吗?”
握着小女孩儿倾情赞助的水果糖,闻录跌跌撞撞往她指的方向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路过来那么颠簸,周围全是纯天然的山路,没有柏油马路,路基本靠山里人祖祖辈辈一脚一脚走出来。
从前虽然参加过登山运动,可这么原始的山,闻录生平第一次走,若非他坚持锻炼,跳舞,体力和平衡能力都不错,怕是早在山里摔无数次了。
金乌西垂,天幕染成耀眼的橘红色,倦鸟归林,每一声鸟叫都格外令人心惊,恍若催促死亡的倒计时。
闻录脚步飞快,由于下坡路,很难控制身体速度,其实他早已精疲力竭,但他深知自己不能停下脚步,无论是天黑,还是碰上另一伙绑匪,于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脸颊和胳膊上的擦伤不计其数,闻录迅速给自己塞了颗水果糖,心里再次感谢小女孩儿的无私馈赠。
他的嘴唇发白,本就白皙的面颊此时更是白得像张纸,额角汗水不断往下落,衣衫已经湿透,山风吹过,冻得人鸡皮疙瘩爬满双臂。
视线逐渐受阻,体力快速消耗后,闻录再无法像之前那般集中精力,危险临近眼前他才猛然察觉。
电光火石间,闻录咬紧牙关,寒光闪过,月色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恍惚能照进人心间。
手腕被用力握住,桎梏住闻录所有行动,闻录心头大骇,浑身发凉,知晓自己在劫难逃。
可下一秒,那道力将他往前一拽,闻录撞上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浅淡香味。
他愕然抬头,撞入一双浓墨般的黑眸。
“盛……盛荀彰?”
闻录难以置信会在此处碰上对方,莫非他是来找自己的?
盛荀彰挑了挑眉,“没大没小。”
把人放开,盛荀彰借着月色观察青年,即使不甚清晰,依然能看出对方目前情况有点惨。
递给旁边保镖一个眼神,对方立即脱下外套递到盛荀彰面前,盛荀彰拎起扔给闻录,“穿上。”
闻录确实又冷又饿,嘴上仍不忘怼人,“保镖大哥不冷吗,怎么不把你的给我穿?”
盛荀彰扫他一眼,“我怕你荒郊野外对我的衣服发.情。”
这狗男人还记着上次的仇呢,闻录披上过大的外套,没力气跟他计较,催促道:“赶紧走,我可不想在山里过夜。”
盛荀彰自然更不愿意,一行人将闻录围在中间,急速前行,然而闻录已是强弩之末,他本就饿得头晕眼花,又持续不停跑了一路,视线开始出现雪花点,胸腔如同破掉的鼓风机,大口大口喘息。
身体突然一阵腾空,闻录条件反射胡乱抓摸,试图找个支撑点。
“嘶——闻录!”
听到怒喝,闻录陡然松手,意识到自己刚才抓了一把什么之后,支支吾吾反驳:“谁让你不提前打声招呼。”
狡辩声越来越小,他慢慢趴在盛荀彰肩上,小声询问:“很……很疼吗?”
盛荀彰青筋直跳,压抑着怒火:“再吭声就把你丢山下去。”
闻录缩回脑袋,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