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荧蹲在地上,捏着一页供词,拉过陈虎的手蘸了血,摁上手印。
洛溦不敢置信,“他……死了?不会是我……”
她确实想要陈虎的性命,却不记得自己刚才那几剑让他流了这么多血。
“人是我杀的。”
扶荧站起身,收起手里的供词,“反正另外还?有一个人证,这个死了就死了。”
陈虎是头目,作为?人证的价值自然更大,可竟敢当着太史令说出想睡宋姑娘的话,也?算是自求死路了。
洛溦想到庆老六,忙问道:
“另外那个人证,你们带去哪儿了?我能……去见见他吗?”
扶荧听她语气焦急,转过身,冷眼反问道:
“你那么着急干嘛?怕他把?景辰的秘密说出去?”
洛溦脸色微变,看着扶荧,半晌,语气带着一丝恳乞:
“那你们……能让他不说出去吗?”
齐王说过,陈虎的那艘黑船背后牵连甚深。洛溦虽不清楚扶荧他们为?什么会捉到陈虎和庆老六,但?沈逍是太后的外孙,如今又跟大皇子走得近,这里面,少?不了朝权争斗的谋算。
“景辰就是个普通的书生。”
她恳求道:“他的身世对你们、对你们所谋之事而言根本无足轻重,可对他来?说,却至关一生命运,所以你们能不能……”
“宋姑娘!”
扶荧实在听不下去了,“太史令都那样了,你从进屋开始连问都不问一声?,一直就在那儿景辰长景辰短的!你别忘了,你是太史令的未婚妻!你能不能知点儿廉耻!”
洛溦被扶荧吼得一震。
好像只要沈逍身体一出问题,这小侍卫的脾气就特别糟……
“我怎么不闻不问了?太史令一不舒服我就赶回来?了啊。”
“再说,我跟太史令……已经解除婚约了。”
她试着跟扶荧讲道理,“太史令自己也?知道我跟景辰的事,他都没生气……”
或许,
有那么一点点的介意?。
介意?她顶着他未婚妻的名号,就跟别的男人搅在了一起。
洛溦看着扶荧,“你一直跟在太史令身边,当知他对我从不在意?。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喜欢公主,我跟景辰,我们至少?很小心,一直都是在暗中……”
扶荧肺都要炸了。
什么从不在意??
“上巳宫宴那晚,你出了水榭,我就一直跟着你,齐王在花园里堵你,是我出来?帮你解的围!夜里你下了船,走路回家,也?是我一直跟着你,看你从渡口北行绕去西市,逛了半天才回了家!还?有……”
他猛地收声?,转过身,泄愤似的抽出剑,往陈虎尸体上猛砍了几下。
洛溦吓得眼皮一跳,惶然无措。
“你……”
她不是很确定,扶荧现在突然提这些?事,是出于什么目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那时,并没有跟景辰怎么样……”
扶荧扭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洛溦。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自己一个能在万军之中取首将性命的绝顶高手,若不是奉了沈逍的命令,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像个低阶护卫似的地守着她?
可是……
太史令都没说过的话,没表露过的情绪,他又怎么敢胡乱说出口?
此时此刻,扶荧只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