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份降得太低!而且这次咬着我们不放的?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更?恨你、还是更?恨我,你心里?最清楚不过。要做低头的?姿态,也?必然是你做更?合适!”
张贵妃越想越气。
待静下心来,又明白兄长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吩咐秋兰:
“去给本宫准备浴汤,再?让人?去承极殿请圣上?过来。”
临近亥初,永徽帝方才姗姗而来。
他这几日被中书和御史台吵得心烦,好些时日没有?来过张贵妃的?华恩殿了。
刚入内殿落座,便见九重罗帷轻撩,新浴后张贵妃一头乌发光可?鉴人?,蹑着莲步走了过来,柔柔倚到他的?身畔。
“陛下。”
贵妃抬起皓腕,将凉凉的?指尖抚上?永徽帝的?额角,娇声缠绵:“你都好久没有?来看臣妾了……”
永徽帝阖了下眼,感觉那软软的?声音漾入鼓膜,仿佛伊人?尚在,失而复得。
他的?心,不觉也?软了几分,开口道:
“要认错,就得有?个态度。这般胡搅蛮缠,以为朕就能轻饶?”
他一直借助张家的?新党在朝中牵制平衡,也?确实尤喜贵妃这副酷似某人?的?嗓音,从前不管她在后宫怎么作,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不同。
她的?手,竟然伸到了前朝的?官员吏选上?,犯了后妃大忌,他便是再?喜欢,也?必是要重罚的?。
张贵妃闻言跪倒在永徽帝脚下,肩膀一耸,露出?雪似的?一段酥颈冰肌,哽咽道:
“陛下明鉴,那帐册的?事,臣妾实在冤枉!臣妾在宫里?养尊处优,受陛下庇佑,要那么多银钱作何用?都是那黄世忠,仗着是我兄长的?女婿,打着我们张家的?名号在淮州收受贿赂,又怕别人?不买账,便把臣妾的?名字也?搬了出?来。臣妾实在冤枉,根本就不知道被他借用名号,犯下此等大罪。”
语毕,嘤嘤啜泣起来。
哭了会儿,见皇帝没什?么反应,缓缓伸出?手臂,试探着抚上?他的?膝头,仰起明艳面庞,又道:
“臣妾的?命都是陛下的?,陛下怎么对臣妾,臣妾都甘之如饴。只是……只是臣妾不愿陛下受人?蛊惑利用,让他人?坐享了渔翁之利啊。”
永徽帝低头,看了她一眼。
这句话,倒是戳到了他的?心头上?。
东三州的?事,张家肯定有?错,但背后紧咬不放的?人?,目的?还是要拿新党开刀。
放眼整个大乾,有?这样用心、这样能力的?人?,除了宁寿宫的?那位,还会有?谁?否则那本帐册,明明栖山教从豫阳县衙盗走的?,怎么后来就偏偏落到了她的?手里??
永徽帝,也?不想成了别人?的?棋子,帮着对方铲除异己。
他沉默了会儿,伸手拉起张贵妃:
“你既知朕为难,就不要一味只想着给自己脱罪。”
张贵妃见皇帝有?所松动,立刻顺势抚着他的?胸膛,扭身坐到了他的?腿上?,伸臂环着他的?脖颈:
“臣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