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注意到沈逍手上的绷带,拿不准要不要处理,“手上的伤,要治吗?”
沈逍“嗯”了声,抬手解了绷带,吩咐道:
“务必不要留下疤痕。”
鄞况先?拿起左手看?了看?,见?掌心处极深的伤痂,像是被尖锐利器所刺,几乎穿破了手掌。
然后又抬起右手,见?手背一道划痕,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翻过掌心,见?食指下的掌缘处一排伤印,瞧着……竟像是被人用牙齿咬出来的,而且伤口明明已经长好过,又被反复压扯裂开?,新旧痕迹交错。
鄞况不敢多问,转身从药箱里?取了几个瓷瓶,开?始配药,一面说道:
“太史令不想留疤的话,就得让皮肉重新长一回,所以这药最初用上的时候,会很疼。”
沈逍澹然道:“无妨。”
鄞况想起自己刚进?屋时,沈逍坐在案后执笔书?写、动?作流畅自然,要不是自己是个医师,知道他手上的伤深入筋骨,只怕根本猜不到他一笔一画都牵扯着痛意。
这世上大概除了宋洛溦,也没人能忍痛忍到这个地?步了。
到底两人都是从小割手换血长大的,忍耐力全都异于旁人。
鄞况调配好了药膏,拿着药匙,上前?为沈逍敷药。
沈逍微垂着眼,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锐痛,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师父去世前?,跟你提过,我不太喜欢被人触碰。”
鄞况手中动?作微顿,觑了眼沈逍。
他是医师,从一开?始接触沈逍时,其实就留意到了几分。
不喜触碰,尤忌异性,不像是病理造成的症状,更像是心理上某种的问题。
最初鄞况不知缘由,也不敢擅自询问,后来师伯冥默先?生去世前?,跟他说起此事,他方才知道沈逍幼时曾撞见?过什?么。当即自己亦是惊懵了许久,更加决计不敢在沈逍面前?提及这个话题!
眼下听沈逍竟主动?说起此事,鄞况不再回避,老实作答:
“是,师伯跟我说过。”
沈逍看?着他,“我感到疼痛时,是不是……就不太会介意被人触碰?”
鄞况点了下头,从医者角度分析:
“是这样,太史令的这个毛病,属于是心病。人的身体疼痛时,就会短暂分神?,自然也就会减轻心病的负担。”
沈逍沉默了会儿:
“那你可?有什?么药剂,能让人觉得持久疼痛,但不会太伤身?”
鄞况闻言愣住,抬起眼。
常人求药都是抑制疼痛,哪儿有人专门想受苦的。
难不成,是有什?么迫不得已之事,非得要他与人身体接触?
可?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持久疼吧?
他看?向沈逍,见?他神?色清冷,一双墨眸深沉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鄞况还是秉承医者操守,老实作答:
“这种药,说实话还真没有。有痛感,那就必然会伤身。”
沈逍闻言,淡淡地?“嗯”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鄞况涂完药,重新裹了绷带,开?始收拣药具。
沉默许久的沈逍,像是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