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疏朗,映在萧元胤英武的面?容上。
他想起这些日听说她搬进了玄天宫,又听萧佑那厮叨叨了许多打?趣的浑话,倒令得他终于正视内心,反思?起自己对洛溦的态度:
“但凡你对着我?总说实话,就如刚才那般,我?自然也会和善待你,不?至于较着劲地欺负你。”
洛溦目光闪烁,“臣女怎敢不?对殿下?说实话?当?初撞见殿下?和颍川王那次,真的是一时失措……”
“那何蕊跪垫里的驼花粉呢?”
萧元胤扶了扶腰,抑住腹中尚未完全消除的不?适,“你连泻药都敢下?给我?,还敢说那驼花粉不?是你下?的?”
洛溦垂了头,神色窘迫,半晌,嗫嚅道?:
“行吧……那事臣女认了。”
萧元胤将她神情尽收眼底,“那你答应了,以后?都不?许再跟本王撒谎?”
洛溦想了想,“以后?但凡我?对殿下?说出口的,都不?会是谎言,可以吗?”
沈逍解毒的事,她实在不?能说。
萧元胤道?:“好。”
他有心再问往事,但腹中到底有些抵受不?住了。
“等?我?从淮州回来,再与你计较。”
他摁了摁腰侧,深深看了洛溦一眼,摇头笑笑,大步朝司天监而去。
洛溦站在原地,目送萧元胤背影离去。
不?会他一回来,就要抓她去写驼花粉的供词吧?
洛溦站在水榭旁怔怔伫立,依旧有点不?敢相信,烦扰自己多日的难题就这样解决了。
过得良久,方又才突然记起,自己说过要再做份点心给沈逍送去,忙又重回到药房,凑出做玉露团的食材,重新生火,碾料,上屉,忙活了半天。
待点心出锅,时间?已经过了子时。
洛溦拎着点心,回到观星殿。值夜的文吏说太史令已经去了穹顶。
她便只得抱着食盒,又拾阶上了穹顶。
子时的风,清凉沁人,皎洁月华,如练似水。
一袭宽袖素袍的沈逍,并没像往常那样坐在观星案后?描绘星图,而是迎风立在月台的围栏畔,不?知在凝望着什?么。
夜空明月,璀璨星河,祀宫外灯火阑珊的长安城,静静将他笼罩其间?,仿若一幅如梦似幻的画作。
洛溦停驻脚步,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走过去。
“太史令?”
她将声音放得极轻,“我?重新做了份点心,工序有点复杂,所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沈逍寂如冰塑,仿佛没听见她说话。
洛溦知道?他今晚脾气不?好,也没指望他真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