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心道:“原来是背地里偷腥了,咱们本来也没甚么关系,你光明正大我也不管,计较个甚么?”但口中却冷冷道,“我偏计较。你不用再说了,咱们就此了断。”
欧阳锋见她淡漠非常,又耐住性子软语哄了几句,曾九不为所动,绕过他便要进谷去。欧阳锋朝她身前一闪,挡住她去路,心中又是郁怒又是无奈,道:“你干么这般计较从前的事?”忽而灵光一闪,脸色微微沉下,缓缓问,“难道你容不下克儿?”
曾九脚步一顿,心道:“克儿?欧阳克?”将往事近情细细一想,不由恍然大悟,“好哇,他与他嫂子有私情!欧阳克这小东西是他亲儿子!”
想到此处,她细细打量了欧阳锋一眼,微微牵动嘴角笑了笑,又要让过他走开,口中道:“你再挡我也没用,我主意已定了。”
欧阳锋道:“你主意定了,我的主意又如何?”说着倏而伸手向她肩上一抓。他这一招满拟要制住曾九,虽意不在伤人,但却也带出了武功路数。曾九反应奇快,身形霎时横移出一尺远,让过这一招后,手轻轻握在紫光刀上,盯住他道,“你要跟我动手?”
欧阳锋一时不敢轻动,便站在原处,目光紧紧望住她。他没见过曾九刀法,如此做派却不是因为忌惮她武功,而是怕动武更伤了她心中情意。
二人对峙之际,各自心中思绪纷乱,便不知不远外的树林中,正有洪七藏身。
说来也是巧了,早先他追去白驼山庄,见庄中正有许多仆人给纱灯蒙白,仿佛要办丧事,便更觉得曾九失态,或与此事有关。待潜进庄中,顺路摸到一座药味呛人的院子里,见这院子里别无仆人待命,空落落与他处迥然不同,便悄无声息的凑到窗角去听。
这一听了不得,屋中说话二人正是欧阳锋与他病入膏肓的嫂子。他听得几句,渐渐觉出不对味来,心中不由又懊悔又吃惊,暗暗道:“这白驼山主罔顾人伦,和他嫂子有染,若他知道此事给我听去了,这仇便结定了。真他妈的,老子怎么牵扯到这阴私事里来。”烦躁之余,又忽而想,“我瞧曾姑娘与他仿佛也颇亲密,或许属意于他,这岂不是跳火坑里去了?”思及于此,不知何故胸中颇觉气闷,“不知此事她知道了没有?瞧她眼下也不在白驼山,我且回去看看。”
洪七转身欲走,却不意背上葫芦与竹棒轻轻碰了一下。这一声轻响甫生,窗纱上霎时闪来一个人影,洪七心中一惊,料知必为欧阳锋察觉,忙纵起轻功越墙疾奔而去,他早看熟了山庄中的道路,一路避人而走,顺顺利利便溜了出去。
而欧阳锋发觉有人偷听,推窗之际又不见人影,心中便惊疑不定。如此快的身法,别说在塞外,就是中原也罕见,何以偷听到屋中谈话后,又不小心到发出了声音来?他素来没甚么势均力敌的对手,思忖一番后,心道莫非是曾九来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备了坐骑便往叁星谷赶了来。到地方一问,曾九果真不见了人影,心中便更笃定了几分。而洪七脚程不比他快,足比他迟了几日赶到,才刚进得谷中不久,便正遇到了曾九回来,与欧阳锋说起了私密话。
这下可好,他又不便现身了,无奈之下只得又悄声藏起,心中直叫晦气。
却说欧阳锋静静盯着曾九,心中道:“她骤然得知这事,一时想不开,也是寻常。若是眼下将她逼急了,她性子古怪乖戾,恐怕反而坏了事。”便缓缓将手掌放下,微微一笑道,“是我错了。我不敢和你动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这就走了。”说罢,也不等曾九说出甚么绝情话来,向后退了两步,纵身往另一头寻白驼去了。
曾九望着他身影消失在花树林中,才缓缓松开刀柄,心中暗暗想:“我得早日在谷中布阵才是,不然偌大一个门派,任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实在也不成体统。”经欧阳锋一打断,她心里存了事,悲痛之情反而稍稍缓解了一些,轻轻舒了口气,便又回身走向谷底。
洪七望见她神情,本想现身与她相见,却又忽而踟蹰,心道:“听他二人说话,这事她已知道了,不必我多嘴再提。眼下她心情显然极坏了,我何必再去打搅她?如今菜也吃了,人也看了,武功也教了,此间万事俱了,正到了该走的时候。”想到此处,胸中郁气反而舒缓,便下定决心,暗暗自语道,“何必特地辞别,有缘自能再见。曾姑娘,洪七走啦!”
他自树丛中闪出身来,眼见曾九背影隐没不见,便仰头喝了几口酒,兀自去了。
此后数月间,曾九潜心奇门之术,参照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