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跟母亲和姐姐睡,像小时候那样。
可是,他长大了。
肩膀突然被用力揽住,“走,今儿我们哥俩也亲热亲热。”
他挣了挣,根本挣不开。
哼!谁要跟你亲热啊。
心里这样腹诽,实际上还是得跟他睡一处。
赵崇霖知道他不自在也没有强求跟他促膝长谈,没成想都快睡着了身边的小崽子突然说话。
“姐夫。”
“嗯。”
“姐姐胆子小性子软,她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别凶她,你好好跟她说,你凶我打我我不怕疼。”
黑夜里,赵崇霖半晌都没有说话,在小舅子认真叫他姐夫的时候他还惊了一下。
这么久,这是小舅子头一次这么郑重地叫他姐夫。
想到有事,但没想到是说这个。
孟浩昌没有催促,静静地等。
“你姐姐是我花心思才求来的,我记得。”
顿了顿赵崇霖又说,“我不会欺负你姐姐,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她。”
“谢谢姐夫。”
这声姐夫叫得真心实意,听得赵崇霖心里舒坦极了。
另一边孟娇娇难得能跟母亲睡在一起,母女俩都有好多话要跟对方说,梁氏一遍一遍嘱咐女儿去了府城不要惦记她们,好好跟姑爷过日子才是关键。
等她歇了话孟娇娇也安慰母亲不要操心她,说赵崇霖待她十分好,又说最多半年时间他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娇娇,你要记住,只有男人对你好是过不了一辈子的。
男人再如何优秀再如何深爱,那都是男人,不是你自己。
世道对我们女人有太多不公,束缚我们的条条框框太多,但不能因为被束缚因为被动我们就放弃自己。
你要记着,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永远是你的依靠,就算我也不是。
我们女人处于劣势所以更要坚强,刀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才能为自己披荆斩棘。
而这把刀可以是锈迹斑斑,也可以锋利无比,且看你如何对待这把刀。”
她这一辈子,有悔的地方太多太多。
当初若不是她闷头撞出来,也没有这十几年的命。
奈何,她手里的刀磨得不好。
孟娇娇歪头靠在母亲肩头上,“女儿不敢忘。”
一辈子依靠赵崇霖?谁能保证得了一辈子呢?一辈子太长了!
世事无常。
早起孟娇娇就见男人和弟弟在前院打拳,赵崇霖时不时为弟弟讲解纠正姿势,见她们出来只给了个眼神。
于是母女俩也没有上去打扰,站在一边看了起来。
之后四人一起去衙门,孟家人已经在衙门口对面等着了。
孟家只来了孟常氏和孟浩杰,一看到他们孟常氏就嬉笑着快步过来。
“来了来了,我们快进去吧。”
过户手续办得很快,办完孟常氏就催着孟娇娇他们离开。
“好了好了,你们忙去吧,就不耽误你们了。
我和浩杰还有你娘啊,要去看看你大伯,你大伯这回可受了大罪了,都是汪氏那个贱妇给害的。
走吧走吧,大过年的个个都欢欢喜喜过年团聚,就你大伯受罪坐牢,他这是什么命哟。”
孟常氏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暗暗观察赵崇霖的脸色。
又长长地哭了一声,她狠心抹了把眼。
“孙女婿啊,老婆子厚着脸皮求你,你帮帮你大伯吧,他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受不住一个月的。
你人脉广面子大,你去求求牢里的大人,意思意思就放了你大伯出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