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冷静下来。
其实也不是突然冷静,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闻泽反手握住阮唯君的小臂,轻轻握了一下后再松开, “抱歉。”
阮唯君根本不敢回头看,害怕失态落泪。
罗肃见状退出病房, 顺带将门阖上。
“小泽。”阮唯君哽咽着道:“妈妈已经失去了你爸爸,不能再失去你。”
闻泽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为?了让母亲放心?而刻意?加重?语气?,“烧已经退了,所有的检查报告也表明我生命体征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言下之意?是,阮唯君的担心?实属多余。
他?解释完,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纸巾递给阮唯君。
阮唯君看着儿子,像看一个理智的疯子。
这种状态在他?身上出现过,只不过是面对数学。
她哑然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前她害怕儿子像闻厉声一样,为?了数学丢下所有东西,甚至冷血地抛弃亲人。现在她害怕他?为?了感情伤害自?己。
“小泽,不差这一次,今天看不了明天可以看,明天看不了明年总能看。”阮唯君擦干净眼泪,“实在不行,妈妈出面让画展重?开。”
闻泽低“嗯”一声:“我不去了。”
不是因为?母亲的说辞,而是烟淼的朋友圈表明两人已经看完了展。在做决定这件事上,没有人能左右他?。
他?的个性天生偏执,认定的事和人不会轻易改变。
不然也不会在费米尔猜想?上耗费多年,也绝不可能做好一辈子与之抗衡的觉悟。
“不去好,不去你回床上休息。”阮唯君说:“陈姨带小也过来了,现在在路上,等?来了你陪她玩会儿。妹妹虽然嘴上不说,但焦虑的状态表明她在担心?你。”
闻泽听到焦虑两个字,眉心?蹙了下,“苏医生在吗?”
“倒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表现得有些?急躁,陈姨说她听见要来看你情绪就变平稳了。”
闻泽看见阮唯君眼下的青黑,话锋一转,“妈,你先回去休息。”
阮唯君摇摇头:“我就这儿,等?小也看完你一起走。”
闻泽笑了下,揶揄地问:“你是怕我跑了?”
阮唯君不吱声,当默认。主要是儿子刚才的举动太吓人。
闻泽直白道:“我要走谁也拦不住。”
听到这话,阮唯君忍不住丢掉修养瞪他?一眼。
“你到底遗传了谁?以前也没发现你是个情种。”
闻泽捞过抱枕垫在背后,叶老联系上了论?文作者,将电话号码发给了他?。他?一边编辑短信一边回答母亲的问题。
“可能是像妈吧。”
病房内凝肃的气?氛终于?活跃了一些?。
阮唯君走到陪床椅前坐下。她不爱插手儿子的事,包括感情,但时至今日,她不得不问干涉了。
“烟老师和段一鸣到底是什么关系?”她郑重?地问。
闻泽指腹一滞,眼皮微抬,视线没有聚焦地落在前方?白墙上,“没在一起。”
静了半晌后,又补充:“段一鸣在追她。”
阮唯君知道这回事,上次热搜闹得沸沸扬扬,重?点是:“烟老师什么态度?”
能一起看展,想?必关系匪浅,至少暧昧是有的。
闻泽侧头看来,“烟淼把?他?当朋友。”
闻泽了解烟淼,她喜欢得坦荡,不喜欢也直白。能和段一鸣相处完全是因为?他?打着朋友的旗号。
但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像一把?高挂在头顶悬而未决的利刃。他?惶恐有一天,刀刃猝不及朝自?己落下。
“朋友?”阮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