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璟离开,只出现了短短数小时,却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水。
“他跟你说了什么?”等他们回到沈良庭的办公室后,关上门,沈少虞率先问,“他想怎么样?”
沈良庭走回办公桌后,“没什么,我之前一直奇怪他为什么没有一举收购,现在看起来是他想继续下去。”
“继续?”
“是,”沈良庭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钢笔转着,“虽然因为浑水的原因,搏浪的市值缩水了很多,但对于目前的利星来说,接连吞掉恒隆和搏浪这两个大企业,付出的代价还是太大了,它没有能力消化掉,才会选择让我们继续存在。”
沈少虞冷笑了下,“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也好,我们可以有恢复的机会。”
“是的。”沈良庭点头,“这是段很关键的时期。”
“我想他不会总是这么好运。”沈少虞神情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已经拿到股份了,那你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办到?”
沈良庭看了眼他,突然微微笑了下,“我答应你的事?是什么?”
沈少虞脸色大变,“沈良庭你不会想反悔吧?!”
“你也看到了,傅闻璟和我的关系差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会奢望我的求情会有用。”沈良庭冷冷说,“不过你既然送给了我这样一份厚礼,我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他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一位很有名的刑事律师,他也许可以帮你妈妈。你去找他吧,看在我的面子上,相信他不会拒绝你。”
沈少虞震惊地睁大眼,“沈良庭,你骗我!”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瞪着沈良庭,目眦欲裂,好像恨不能活生生地把他的肉咬下来,如果目光能杀人,沈良庭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你怎么能这样!”
“我骗你了吗?”沈良庭面无表情地说,“是你说的,我比你更有能力,也许在你的手上,搏浪很快就会成为一滩散沙,被人吞吃掉,你应该感谢我,接受了这个烂摊子。更何况既然都是姓沈,为什么这个是你的,却不能是我的?”
“你这完全是狡辩!”沈少虞面目狰狞,双目通红,他似乎想要跃过阻拦在他们中间的那张尺寸夸张的桌子,就这么活活把人掐死。
沈良庭却已经转头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叫提前守候在门外的保安立刻过来把人带走。
沈少虞被带走了,但他愤怒的嘶喊还仿佛回荡在空气中。
沈良庭重新坐回座位,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这个弟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现在也还是如此。沈少虞的愤怒没有让他感觉快慰或悲伤。
也许是他心里的刺慢慢变钝了,没这么火烧火燎,是沈文鸿的死改变了过去的记忆和感情。一切头顶的阴影,终于被驱散,他不再有被威胁的恐惧,他已经居于他们的上层,随时可以挥挥手抹掉一切,也就不急于去踩踏。
他不想和谁交恶,也不再恨谁,他心平气和,只想打开门踏踏实实做自己的生意,可偏偏有人不愿意看他如此轻易地和过去一刀两断。
沈良庭随手从办公桌上抽了张白纸,一边思考一边折叠,对折又展开,白纸渐渐在他手下被折成了一只千纸鹤。
在紧张或是不安时,折纸这种机械动作会让他平静一些,而且折纸的结果是既得的,很快就能得到正面反馈,对于调节心态也有帮助。
这是以前他的心理医生告诉他的方法。
要在一个月内让搏浪的业绩翻番,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傅闻璟这样逼迫他,也不过是想让他服软罢了。
沈良庭没想到傅闻璟的手段会如此极端,自己只是想要段时间来冷静一下,只是想留存自己的事业。可傅闻璟连这样都不让,他霸道而野蛮,像不讲道理的飓风,被它肆虐的地方,那些建筑要么被卷走要么被摧毁。傅闻璟需要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