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庭只得伸手去和他相握。
那只手温暖、粗糙而干燥,并没有轻轻一触而过,而是出乎意料地停留,捏紧了沈良庭的手,甚至重重地使力,捏疼了他的肉。
沈良庭惊讶地直视了柏崇义的眼睛,想抽出却不能。
柏崇义深陷于眉骨下的眼睛虽经风霜,但风采依旧。沈良庭再深望进去,看到那里头涌动的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和掠夺,是说一不二的蛮霸。
柏崇义递给了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我听说过沈总的事迹,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别人做不到的,你可随时来联系我。”
沈良庭接过名片,看到上面没有印任何头衔,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为表示友好,柏崇义给沈良庭的团队都送了礼。给沈良庭的是一个礼盒,里头是一瓶价值不菲的赤霞珠干红葡萄酒产自拉菲堡酒庄,一瓶就要上百万,沈良庭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阔绰的花费。
在回去的车上,沈良庭拿着这瓶酒,胸前放着那张名片,莫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感觉自己像被盯上的猎物。
他向副驾驶的秦林开口,“你听说过柏崇义这个人吗?”
秦林过了会儿,直白地回答,“听说过一点。柏总眼光独到,生意上很有手段,但私生活很乱,人品不佳。前两年,他曾经大张旗鼓地找过一个人,甚至动用了黑道势力,悬赏上亿,没两个月悬赏就撤掉了,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找到,再没有任何消息。”
“上亿?”沈良庭惊讶问,“得是什么人,值得这么多钱?”
“一个年轻男人,好像曾经是他的下属。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这个人很早以前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数年后又突然被悬赏。”秦林平静地叙述。
沈良庭则为寥寥几字下暗含的可能而心惊,并由此决定和顺成的合作点到即止就可,还是不要与柏崇义有更深的交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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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位置隐蔽的联排四合院,京味儿十足,北屋是中堂,室内天顶是可开合的透明天幕。里头的装饰中西合璧,意大利皮沙发配红木案几,餐厅摆着端端正正的八仙桌,顶上却是光芒璀璨的琉璃吊灯。
桌上餐点有牛腱、乳猪、叉烧,雪利酒配高汤鱼翅……菜品一流。
傅闻璟将杨德宝引见给黎重,又叫了宋子承在旁作陪,讨论甘肃被拍卖的钼矿的事。席上除了他们几位外,还有一人坐在主座,是某股份制银行锦城分行的行长。
杨德宝把矿区的资料给黎重看,笑呵呵地说,“寰亚集团的董事长,行伍出身,以前在部队里跟我有些交情,我替他挨过训,罚过站,关过禁闭室,一条裤子两个人穿。黎总放心,他承诺的事不会出问题的。喏,看,这是我跟他的合影。以前还年轻的时候,我有幸跟他一起到领导身边做勤务工作,天不亮就要起来,给领导把皮鞋擦亮……”
杨德宝口若悬河,开始回忆从前的部队生活。
黎重来之前已经做过调查,现在看杨德宝递过来的资料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再看到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他知道寰亚董事长,身居高位,很多事不能亲自出面,请一个老战友代为操作,卖一点人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觥筹交错间,这事就基本定了下来。
至于资金问题,傅闻璟给黎重出了个主意,他站起来举杯介绍,“这是锦城分行的刘行长,分管按揭贷款的,大名鼎鼎的财神爷。”
黎重也拿起酒杯站起来。“刘行长,久仰久仰。”
傅闻璟在私下对黎重说,“你找公司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