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牵绊着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几个在义庄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不过短短十余秒,对其他人来说,却仿佛已经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久。
秦非对于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
他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盯着他也没有用。
青年旁若无人地凝望着院子一角的红色纸钱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谈永半眯着眼望着秦非,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以他所见,光是看秦非那胜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对方一定还藏着些别的信息。
只是不愿告诉他而已。
也对。
大家都是对手,在生死面前,谁又能一直对他人保持善意?
谈永垂眸冷笑,秦非不说,他总能找到别的突破口,
他的目光在老玩家们当中流连。
不能问萧霄,他和那个秦非显然是一伙的。
也不能问孙守义,那个老油子…呵。
男人眸光闪烁,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程松身上。
程松愿意接纳刀疤,那或许,也有可能接纳他?
谈永自认并不比刀疤差在哪里。
至于那天赋技能——谈永哪里知道天赋技能是什么,他只以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带上车的罢了。
在谈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开了脸。
小院内的空气如死一般寂静,只有惨白的月光静静流淌,在义庄院墙上投下妖魔般虚晃舞动的影。
诡异难安的气氛中,谈永紧咬牙关,双拳握紧、放松、又握紧……
终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脸,大步流星地朝院门方向走去。
谈永身旁那人见状一惊,忙伸手去拉他:“谈哥,你干嘛去?”
却被谈永头也不回地一把甩开:“还能干嘛,别人不告诉我,还不准我自己出去找线索?!”
他停下脚步,回头时眼神凌厉,包裹着浓郁的不满:“谁想和我一起?”
那个玩家惊疑难定地望着谈永。
谈永的动作就像是一记信号,方才还围坐在一起的玩家们面面相觑,紧接着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来,纷纷朝着大门外走去。
这些白天还怀抱妄想苟且偷生、如同缩头乌龟般躲在义庄里的人,此刻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事实,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气筒续满了勇气的气球,争先恐后地向外冲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落后,就是离死亡更近!
“这……”凌娜目瞪口呆。
不过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过祠堂的几人。
“咱们要不要……?”孙守义欲言又止地看向门口。
那些新手玩家们为了不触犯“夜不走单”的规则,基本都是以三人为一个小单位。
可他们刚听完秦非的一席话,如今望向彼此的眼光中都带着猜忌和怀疑,不要说通力配合,假如真的遇到危险,就连最简单的合作恐怕也无法完成。
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出动对于新人们来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孙守义想上前阻止异常激动的新人们,又担心身旁的老玩家觉得他多管闲事。
秦非望着那群人推推挤挤的背影,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