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城市危影23(1 / 2)

时寒黎是被一阵痛苦的窒息感逼醒的。

这种感觉让她又回忆起了那个梦, 八岁那年弱小无力的自己被摁在束/缚/椅上蒙着毛巾浇水,强烈的窒息感逼迫她爆发了自己的潜力,以八岁的稚龄差点打死了一个训练员。

而现在, 这种刻在她骨子里的威胁又复苏过来, 在她本不会醒来的情况下,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救了她。

时寒黎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气息,维持着和昏迷时候相同的强度, 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

她还记得昏迷前看到的一切, 虽然有点惊讶自己怎么还没死,但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也会被当成养料储存起来,就放下了这个疑虑。

不过当她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她没有如同之前的檀药酒一样,被放在尸体山上排队等着被吸收,她整个人都被地缚者死死地缠绕起来,并不断地收紧,破碎的胸骨爆发出剧烈的疼痛,她估计骨头的碎渣戳进了肺里。

她视野强烈地晃动着,剧痛和缺氧让她大脑一片混沌,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新的疼痛加入进来,让她的肾上腺素一下飙升上来,眼前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缠绕着她的不是一只地缚者,四五只地缚者的尾巴同时缠着她,而在她的身下……正是那个巨大的茧!

时寒黎此时已经顾不得震惊, 她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这些地缚者发现她醒了过来, 尖锐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感受到她的挣扎,又有两条尾巴伸了过来,她的四肢,腰部,脖颈全都被死死缠住,扼制住她挣扎的机会。

最后储存的空气一点一点地从肺部消失,时寒黎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一根弦断了。

她劲瘦纤薄的肌肉层骤然暴起,一股强悍的力量在她体内勃发,她憋住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全都转移到右边的手臂。

她不是要挣脱缠住她右胳膊的地缚者,而是尽力曲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手呈爪状,蓦然反手扣向地缚者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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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嘶鸣在耳旁炸开,时寒黎不为所动,就像濒死的狼咬住了最后的猎物,哪怕感到自己要被生生绞断也绝不放松。

她在赌。这些东西虽然有一定的智慧并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但它们并不是团结的,除非有更高级的东西来统领它们,否则它们就是一盘散沙,哪怕暂时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有互相帮忙这种集体观念!

果然,哪怕这只地缚者痛到回头来攻击她,其余几只也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只顾着禁锢着她,好让她给茧提供养料。

既然她看起来如此重要,要用上六只地缚者生怕她跑了,那么其它地缚者怎么会允许这只杀死她?

在这只地缚者要咬上时寒黎的瞬间,距离它最近的缠住她脖子的那只一爪抓向它,两只立刻缠斗起来。

脖子上的尾巴一离开,大量的空气涌入肺腑之中,时寒黎大口地吸了口气,没有时间犹豫,用空出来的右手从兜里摸出了一枚手榴弹。

这枚手榴弹她为了以防万一一直贴身装在兜里,没想到会用在这种时候。

她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剩下的几只足够困住她,直到她被身下的茧生生吸干,如果她拉开这个拴,她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时寒黎清楚地知道这个后果,她眼中闪过一到凶戾的光,将手榴弹举到唇边,用牙一把扯开了拴。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把手榴弹向一旁扔去。

滴滴滴。

几声警告的滴声后,这些变异丧尸似乎意识到了

这枚小小东西里所蕴含的能量,顿时嘶鸣着四散奔逃!

然而已经晚了。

砰——

这些东西在跑的时候不忘带上这个茧,也顺带着带上了时寒黎,但就几秒钟的时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手榴弹的爆炸范围,时寒黎只感到一声巨大的响声在身后爆开,接着缠着自己的东西全都被迫松开了。

她被呼啸的气浪高高抛起,耳边除了耳鸣的轰然就只有赫赫的风声。

在半空中她竭尽全力地半转过身,调整了一下姿势,护住已经受伤的胸口和头部。

/> 在她重重地落到地上之前,似乎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在这种时候,她认为是耳鸣造成的错觉。

但她并没有落到地上,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她如同一枚炮弹,带着冲力直接砸到了他身上,她听到了对方的闷哼。

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卸掉了力,在令人呛咳的硝烟中,时寒黎看到了程扬焦急的脸。

他似乎在大声对她喊着什么,但强烈的耳鸣响彻她的整个大脑,她用力甩了甩头,张口想要说话,一口血涌出她的口,她看到程扬的面容呆滞住了。

“……时哥!”

这句带着颤抖的声音终于冲破了耳膜的轰鸣,传入到了时寒黎耳朵里。

程扬完全不敢动她,就这么半环着她跪在地上,胳膊上的肌肉都在抖。他的爪子十分尖利,却没有伤到时寒黎一分一毫。

“时哥,你怎么样?”

“……死不了。”

时寒黎吐出嘶哑的声音。

她满是血的五指用力扣在程扬的胳膊上,借助他的力量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让剧痛的胸口不被压迫。

她轻轻地喘息了两下确定伤势,尖锐的剧痛再一次提醒她不太妙的现状。

胸骨的碎裂非同小可,如果不是她绝非常人的身体素质,此刻她就已经死了。

但就算没死,她现在的状态也等同于战斗力暴跌,情况危急。

“你怎么回来了?”时寒黎嘶声问,口腔里含着血沫。

程扬没有马上回话,她抬头去看,从程扬震颤的眼中看到了他的恐惧。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当然不是因为她露出了什么破绽,而是她断掉的骨头让胸腔都有些凹陷下去,配上几乎将她浸在血泊里的血,看上去极为骇人。

她用力扣紧他的手臂,用疼痛唤回他的理智。

“先找蔽体。”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