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宜室25(1 / 2)

宜室宜婚 见星帘 11525 字 1个月前

结束通话,贺境时愣了半晌,耳边寂静一片,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宋宜禾很少说这样的话,甚至还能分辨出极其细微的失意。

又觉得像是错觉。

贺境时看了看黑掉的手机屏幕,片刻后,他没忍住弯起了嘴角。

想到说完那句话之后,宋宜禾就匆匆挂断的电话,贺境时重新点进她的聊天框。

贺境时:【最迟后天,来接我?】

等了阵子,宋宜禾一直没回消息。

贺境时早习惯了她这容易害羞的情况,倒没在意,过了五六分钟,通道口的门被人推开。

贺明也侧着身子靠在门边,神色寡淡。

兄弟俩都穿着病号服,只是贺明也看上去明显要严重些,眉骨眼皮都有擦伤,半边脖子都被纱布裹住,左手也打着石膏固定。

贺境时收起手机:“有事儿?”

“保镖说你被人掳走了,我来看看。”贺明也上下打量他,“医生不说了卧床休息。”

贺境时扯唇:“再不联系,老婆都要跑了。”

“……”

五天前,港城证券交易所门口发生了一起恶意绑架案,主谋方是港圈周家的劲敌。这几年生意式微,原本想借近期刚结束的贸易项目扭转局面,只是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人极端失控下,绑了周京姝做筹码。

周家大哥救妹心切,自然顾不上刚被贺明也拱手相让的项目。可谁知贺明也父亲横插一脚,一通越洋电话直接惹怒了绑匪。

对方直言要撕票。

贺境时从江北飞往港城的时候,贺明也刚刚将周京姝从险境中救出来,绑匪同时落网。

然而两人刚到医院,剩下那位漏网之鱼混进人群,握着美工刀直接朝贺明也刺去。

彼时贺明也已经失血昏迷,那一刀下去只恐怕得直中要害。场面混乱,贺境时挡住的瞬间,美工刀划破他的黑色衬衣。

那人下了死手,刀伤从肩胛骨至后腰,几秒之间,贺境时的后背便糊满鲜血。

这几天他忍着没敢跟宋宜禾联系,甚至连那几条消息都是让保镖代发。

就怕在她面前露出端倪。

贺境时没想过宋宜禾会不会心疼他,只是觉得两人不在一起,让这些吓到她。

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惊喜。

见贺明也不吭声,贺境时松开楼梯栏杆,勉强直起身:“大嫂一直没来医院看你?”

“没话说就闭嘴。”贺明也看他一眼,敷衍着补充了句,“你发烧那两天她来过。”

闻言,贺境时笑着抬眉。

贺明也没什么表情:“是去看你的。”

被这话逗得实在想笑,可为了兄弟和睦,贺境时生生忍住,只在眼尾泛出笑痕:“要我说也不能怪大嫂。没嫁给你之前金尊玉贵,嫁给你之后先是被婆婆刁难,又是被绑架。”

“……”

绑架起因暂且不论。”贺境时顿了顿,“可绑匪要撕票,这终归是大伯的责任。”

贺明也喉结滚动:“有烟吗?”

“都伤成这样了还抽烟。”贺境时慢腾腾地走到他跟前,轻推他一把,“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病房。

贺境时拉开抽屉,将烟盒递给他,顺势坐在床沿:“大伯这次做的是真不地道。”

“不地道?”站在窗边刚点燃烟的贺明也嗤笑了声,“你见他什么时候干过人事儿?”

贺境时看向他的背影。

贺明也吐出烟圈,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当年搞得苏家破产,报应全落你头上。如今他又来折腾我,看样子是真想毁了这婚事。”

听到前半句,贺境时眼底的情绪稍退,脊背微弓,索然无味地耷拉下眼皮。

几年前贺老爷子还在世,贺家大伯贺汀山被外派至澳洲开拓市场,明面看上去是工作,可稍微了解些实情的,基本都知道这是流放。

因为老爷子连临终都不肯见他。

而他人在国外也不安分。

虽然集团执行人是贺明也,但实际掌权的却是贺汀山,这几年频频插手总部大小事。

他利益当头,一旦没用就只会斩断割舍。

想到昨天听说贺汀山要回国的消息,贺境时总有预感,他应该不只是为了港城这事。

想得入神,贺境时忘了后背有伤,下意识往后靠去,尖锐的疼痛即时袭来。

“嘶。”

贺明也听到动静看过来:“伤口疼?”

“没,碰到了。”贺境时叹了口气,“他这回要是动真格,你怎么办?”

贺明也垂眼:“随便吧。”

“行。”贺境时没什么大反应,顺口道,“我最迟后天回江北。”

贺明也瞥他:“不要命了?”

贺境时一时好笑:“你救你老婆的时候,也没见把我想要命这几个字写头上啊。”

“……”

被他三言两语惹得心烦,啪的一声,贺明也将烟盒丢在桌上,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贺境时哼笑,重新趴回床上。

拿起手机刷了刷,宋宜禾给他回复:【那你记得提前告诉我航班信息。】

贺境时迅速回了个“收到”。

放下手机,他半阖着眼帘盯着虚空出神,耳边闪过贺明也不久前的那两句话。

——“苏家破产,报应全落你头上。”

贺境时稍稍闭了下眼。

鬼使神差地,他随意搭在身侧的左手动了动,无意识地缓慢摩擦过腰腹那道纹身。

肉眼虽然看不出,可指腹剐蹭,却能很清晰地感知到那寸皮肉上的疤痕。厚厚一层凸起,拉链纹身的中央,正好沿着痕迹攀附。

喉结微滚,贺境时将脸埋进枕头里。

只余下紧直的唇线。

-

另一边。

宋宜禾收到贺境时的消息,躺在床上看着白到刺目的天花板,唇角弧度始终无法压下。

在意识到自己并不想跟贺境时离婚后,宋宜禾的心里豁亮不少,发现此前所有原则似乎都在被推翻,许多细节也不停地往脑海里钻。

甚至联想到,此前贺境时说的要和她共同组建一个家的话,越想越觉得甜滋滋。

宋宜禾辗转反侧。

乱七八糟的思绪占据了睡意,直到接近凌晨一点,姗姗来迟的困倦才让她闭上眼。

或许是得知贺境时的归期,之后两天,宋宜禾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隔天是工作日,贺境时一早将航班微信发给了她。早上到办公室,宋宜禾在软件上搜了搜,发现从公司打车到机场正好是落地时间。

临近下班,宋宜禾跟随其他人的速度一起收拾东西,正要拉上拉链,看见包里今早被她随手装进去的一支口红。

正好还有时间,宋宜禾简单涂了一层。

见她这样,黎思甜诧异地眨了眨眼:“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跟你老公吵架了?”

“没有。”面对黎思甜,宋宜禾现在谈论起贺境时只觉得别扭,“他最近出差了。”

黎思甜拉长腔调哦了声:“难怪呢。”

“……”宋宜禾有些不知所以,对着镜子抿了抿唇,难得多问了句,“难怪什么?”

“看样子是今天出差结束?”

宋宜禾点点头,而后只听黎思甜很轻地啧啧了两声:“难怪这会儿突然补个口红。”

听到这话,宋宜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可能因为被黎思甜提醒,潜意识里,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反应过度。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她耳根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