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陆泽对林莹好,林莹便想回报。
对这个家更加上心。
她看着陆泽是真的不管陆澄死活,也不管他浪荡,终究觉得这样不对。
一个家里若是有一个这样的败家子,真的会带累全家。
这次是别人陷害了他,下次就保不齐了。
还是得让陆澄走正路才行。
待听说陆澄的腿保住了,没落下毛病,她给陆泽建议:“大郎也不小了,要不然你给他说门亲,要不然你给他安排个差事。”
陆泽都不置可否。
但林莹知道他七寸在哪里,她说:“大郎要是不说亲,可就压着二郎的亲事了。”
果然,一说影响到陆泓,陆泽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偏心的爹。
他也不是不爱儿子,他真的很爱陆泓,他对三郎也疼爱的,他只是不爱陆澄罢了。
这二人真是前世的债。
陆泽果然给陆澄择了门亲事。
小吏之女。
官是官,吏是吏。官和吏之间隔着鸿沟呢,吏能做到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给林莹气得倒仰。
“他是前世欠你钱没还吗?”她诘问,“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呀!”
陆澄眉眼很像陆泽,很英气,一看就是陆泽的种,没跑!
陆泽的爹死得早,也没有兄弟,所以也不存在“我媳妇生了我弟弟/侄子”之类的事。他肯定就是陆泽亲生的种。
没见过这么打压自己亲生儿子的亲爹。
陆泽说:“他不是个东西,成不了才,你别管。”
陆泽自在婚前和林莹就这段婚姻达成共识之后,便一直对林莹很好。忽然又霸道起来,林莹很不适应。
但终究陆澄是他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
他亲爹非要这样,只能叹陆澄命苦。
只是林莹对“少年”和对成年人一直是不太一样的。
陆澄虽然比她高了许多了,但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林莹还是想为他说说话:“给他安排个差事吧,十四岁了,也可以出来做事了。”
武官家的孩子十四五出仕很常见。
陆泽垂眸想了想,说:“给他安排到军中去吧。”
林莹很自然地将“军中”理解为京军,欣慰:“好,到军中去也好。”
陆澄确实被那些无赖子带得学了些不良习气,去军中锻炼一下也是好的。
陆泽就是卫所出身的,陆澄去了京军营,起点可比陆泽高多了。
哪知道,都安排妥当了,陆泽才告诉林莹:“给他收拾收拾,我安排了他去北疆。”
林莹惊呆了。
她想让陆澄去的是京军子弟营,和出身差不多的军中子弟一起谋前程。
他亲爹把他送去边军!
边军!
但陆泽做出的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
真让人无力。
林莹只能担起母亲的职责,为陆澄打点行装。
其实就是列好要带什么的清单,交给丫鬟小厮去准备。
她使人将陆澄唤过来,交给他一个小包裹:“这是她给你准备的,我看了,针眼均匀,是个心灵手巧姑娘。”
陆澄接过未婚妻给做的衣服鞋子,并没有什么的感动。
陆泽给他择的这门婚事,让他在身份相当的朋友中很抬不起头来。
虽然他现在还是白身,但只要他好好活着,千户的袭职终究是要落到他身上的。单就这一个,那家门第就配不上他了。
更别说陆泽如今的权势。
这门婚事不过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他跟他亲爹,今生是父子缘浅。
林莹问:“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她?”
她是瞧过的,眉清目秀的小家碧玉。人是不差的,就是门第实在太低了些。
岳家给不上任何助力。
陆澄无所谓:“不必了。说不定我就死在外头了,少见少念,以后好改嫁。”
“呸。”林莹说,“童言无忌!”
她气得瞪人,真漂亮。
但陆澄随即想到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属于陆泽的。
少年垂下眼去。
林莹叹了口气。
她拿这对冤家父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觉得陆澄可怜。
她勉励他:“真金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你爹对你……对你严厉,你就出息给他看。”
没有娘的孩子,少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陆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林莹又取了一只鼓囊囊沉甸甸的锦囊,叫丫鬟交给陆澄的小厮,告诉他:“我不知道你爹给你多少,这些是我给你的。是些散碎银子,路上好用。”
陆澄抬起眼看她。
两年了,她当年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是个厉害的姑娘,收拾了陆泽的妾室通房们,很快就掌住了家。
后来家里的风气就变得好多了。下人们也不敢再捧高踩低的。
她当了两年的陆夫人,如今养得一身贵气,更美也更从容。
“多谢。”陆泽垂下头去,嘴唇动动,终究叫不出那声“母亲”,最后说,“夫人也多保重。”
林莹就没指望这辈子能让陆澄叫她一声“母亲”,两年了终于得他一声“夫人”的敬称,已经不容易了。
也说明陆澄终究是个有心的,不是养不熟的,知道谁对他好。
林莹欣慰,点头:“照顾好自己。”
陆澄被陆泽踢去了北疆苦寒之地,陆府里忽然就变得轻松甚至欣欣向荣起来。
仿佛割去了疥疮。
一家子开始父慈子孝起来。
当然也夫妻和美。
林莹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好。
陆泽对她慷慨,她有田产有铺面,都有出息,而且陆泽还常给她钱。
陆泽杀人很有本事,刮钱也很有本事。
她的私房钱是越来越多的。
转眼又三年过去,林莹二十岁了,嫁给陆泽已经五年。
她如今桃李之年,正是盛放艳美之时,陆泽几已经不碰家中妾室通房,只与她厮守。
人都知道陆泽与妻子恩爱。
又觉得陆夫人的日子赛神仙。
也有嫉妒她的人,嘲笑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林夫人为着林莹怀不上孩子的事,几把京城周边的寺庙神佛普赛都求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