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换上笑脸回道:“只是看着小,奏已经十六岁,到了该婚娶的年纪,初春时也会接任祭司一职。”
神宫寺奏端坐着,听到对方话中暗示也没有反应。
“诶……这样啊,可惜可惜。”菅原咋舌道。
家主忍不住问:“菅原先生为何这么说?”
菅原挠了挠脸,“一想到神仙一样的人会有七情六欲,未来也不知道会和怎样的人结合、生子然后老去,不会觉得很失落吗?”
“你这话说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孩子。”家主没能听明白他话中含义,只知道繁衍子孙,千秋万代。
“不过在这里确实很难寻到门当户对的,不知……”
神宫寺奏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抱歉,今天胃口不好,就不陪各位了。”
说完便转身开门离开,背后响起家主尴尬的赔笑声:“这孩子我行我素惯了,让你们见笑了。”
紧跟着菅原懒洋洋的声音:“我还以为他是害羞了呢……”
神宫寺奏快步走着,将这些声音甩在身后,径直来到关阴阳师的禁闭室。
现在人应该已经缓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掌握多少信息,他还是要在下次见到那三人之前了解到。
天色暗淡,神宫寺奏点亮禁闭室里的蜡烛,拿在手中。
“你接到的命令是什么?”少年嗓音如冬日冰棱滴落的水滴,清冽好听。
阴阳师无力地倚着墙壁,脖颈上结了一圈血痂,嘴唇冻得发白,“我是天皇御下阴阳师,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都会被清算,快点放我出去……”
神宫寺奏:“这里距平安京有千里,也不是天皇的国土,你这套不管用。”
“你想清楚,与我同行的还有三个咒术师,他们一定会带我出去,只要我回到平安京,一切皆有可能。”阴阳师把事实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
生怕他心智不够成熟继续祸害自己,“但是如果你现在把我放了,给我道个歉,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一定会带你走呢?”神宫寺奏拿着蜡烛,眼神戏谑地看着他,烛光将他的面孔分割成半明半暗两块,让人心生惧意,“你消失了半天,他们都没有问过一句。”
“……”阴阳师慌了,他和咒术师本来就很少交流,这次虽然同行,他也从未示好,怕是真的要被遗忘在这里。
“你不说,我也会用自己的方法找。”神宫寺奏冷冷道,“只是一般人都撑不住,痛昏过去或是疯掉算是轻的。”
阴阳师吞了口唾沫,“严重的呢?”
神宫寺奏风轻云淡地说:“有意识,但从此再也醒不过来罢了。”
“你肯定在说谎……”阴阳师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梗着脖子道,“我不信。”
“那便来吧。”神宫寺奏不再浪费口舌,蹲下身将蜡烛放在地上,向阴阳师伸出双手。
阴阳师望着这双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心中的恐惧随着手的靠近陡然上升,呼吸发颤。
直到太阳穴即将被触碰时,他几乎是惨叫着开口了:“别!我说!我说!!”
神宫寺奏收回手,他还不想碰对方的脸呢。
“我的任务……是调查这里的一个宗.教团体,收集你暗中领导的证据,然后……”阴阳师不敢抬眼看他的脸,“让这个团体彻底解体。”
神宫寺奏:“什么宗教团体?”
阴阳师闻言看着他,“你不知道?怎么可能?”
“说。”
“由一群信仰不死鸟的普通人组成,同时以天元的不死为依托,教名为——”
“‘涅槃’。”
天元,不死鸟,涅槃。
这些词汇一经组合,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只能是凤栖之地的神宫寺一族,身为神子的神宫寺奏自然脱不了干系。
不过神宫寺奏头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个宗教团体,一想到宗教信徒的狂热,脑海里不免闪过羂索的眼神。
他不会真的在外面搞了个什么涅槃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