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2)

这个发现让她昏睡的梦都带有明媚色彩。

紧接着,她想起棺材边发生的事。

附身好友的恶鬼对人类有莫大敌意,未感知到血气,不代表它不会杀人。

在这种死物面前,善良怯懦都是最好养料,会被它啃得渣也不剩。

恶鬼以她生命做饵,企图逼那人就范——然而那人对同类漠视的态度连恶鬼也怔忪,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去实践得到的新信息。

扶瑶只记得那时眼前被血色填满,胸膛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强烈不甘,她不想死。她曾卑劣地庆幸那人能影响恶鬼心情,痛苦之余她不断安慰自己几l分钟内一定能得救,所以她强压下嘶哑难听的痛叫咆哮,怕进一步刺激恶鬼断送生路。

那人走了。

回想起来多么简短又轻松的四个字。腿长在那人身上,想走就走,口长在那人脸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求请、没想办法救她,甚至一丝努力的痕迹都不见——无可辩驳的残忍冷酷。

明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挽救一条生命——哦,亲恶鬼一口。如果这也算代价的话。

她能抬得动腿远去,去做所谓她看重的事。

这天之前,扶瑶以为自己对生命看得很开。常年与各种鬼打交道,看它们生前的喜怒哀乐,教它们死后如何自渡,哪怕找了再多理由证明不该死在如此平凡的一天——比如她有很多鬼没有渡,能挽救更多人的人生,阻止更多悲剧发生……最终也就掺杂私欲的四个字,她不想死。

没想到恶鬼松手了,扶瑶不需殊死一搏、莫名其妙就捡回一条命。

她大口大口呼吸,疯狂证明自己存在。直到棺材另一头发出闷响,她心里一咯噔,站直了一看。

——刚刚转身就走的人被恶鬼压在棺材边,两人脸贴得很近,蔷薇花叶挡住了唇瓣,只听见细微隐秘的吸.吮声和水声。

诡异极了。上一秒她还听见恶鬼冷冷地对那人说了什么,下一秒就缠抱到一起吻得难舍难分。她看着自动圈上恶鬼脖颈的双臂,听着越来越动情的喘息,灵魂好似也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能分清好友与恶鬼的区别,一半分不清虞惊棠的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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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机五分钟前响过。”

走到床边的楚纤淡淡说:“我将它放在你耳边试图叫醒你,被母亲和陈姨阻止。闹钟名称叫‘户外活动’,车已经为你备好,你随时可以离开。”

床上人表情有点呆,等她终于记起‘户外活动’是个什么东西后连忙掀开被子,下床下得急还差点绊倒。

楚纤扶了她一下。

“……谢,谢谢,”扶瑶捂着闷痛不已的脑袋,眼前阵阵发黑,“抱歉,我……”

见她状况实在太糟,楚纤眉心轻折,本想让她在窗边坐一会,为她倒杯热水喝了再走,不料出口的话变成:“别死在我房间。”

说完,楚纤就见‘自己’双臂狠狠一推,将没有防备的扶瑶推倒在

桌边,侧腰擦过桌角,看着就疼。

扶瑶脸白了。

还没完,只听钥匙被人抓在手里发出声响,再响的一声是被从窗口用力丢了出去,掉进花圃不知哪一块土里。

对上扶瑶复杂的目光,虞惊棠居高临下挑衅道:“要车?爬出去自己捡呢。”

[目标好感度+5]

楚纤:‘?’

主系统:‘??’

虞惊棠唇角翘起,就等着扶瑶失态破口大骂或愤恨吐出一大串断绝关系之类的话——可惜没有。

那个惯会博取家长欢心的家伙忍着疼痛慢慢扶着桌面站起,对她非但没有一点不满,还轻声谢过她。

“谢谢虞姐姐让我躺你的床,我知道你的房间从不让人进来,今天破例很多次了。”

扶瑶虚弱笑了笑,她直视着虞惊棠的眼,仿佛就此可以无视虞惊棠面部表情、肢体语言,直接透过这具身体看到另一个更深更隐.私的地方。

“……那具棺材,虞姐姐不用担心,我处理完手上的事会过来。”

扶瑶犹豫片刻,仍说道:“如果虞姐姐不想跟现在的佳期在一起,想摆脱她,我也会尽我所能想办法。”

“如果虞姐姐就是喜欢这种状态的佳期……嗯,人与鬼的恋情我也见过很多对,并不难处理,只是她戾气太重,可能得劳烦虞姐姐下半生都看好她,如有必要,得跟她一同困在指定地点永远不能出现。”

说话间隙,扶瑶抽出一点精力缓缓将身体不适压了下去,笑容渐渐轻松:“或者,我可以为虞姐姐找些特殊材料制成的链子、灵石首饰,让她必须听虞姐姐的话,不敢再压着虞姐姐做不喜欢的事。”

主系统:‘可爱的宿主,您有没有觉得目标笑得有点可怕了?’

楚纤:‘从她的角度,是有点。’

目标好感度快涨到任务需要了,表现出来的状态却很诡异——她不要求与楚纤在一起,竟愿意出谋划策让楚纤更好地控制比楚纤强大得多的恋人。

她希望在这段亲密关系中,她喜欢的人不因能力太小而受委屈,她更愿意她喜欢的人是欺负人……啊不,欺负鬼的那个。

虞惊棠只觉扶瑶跟白佳期都有病,脑子坏完了,比人格分裂的自己还不正常,最好揉吧揉吧丢到火里全烧了——别跟我沾边,你们凑一对吧,化成灰融到一起,happyending。

“没关系,我会等虞姐姐亲口回复我。”

没等到那人出来,扶瑶也不觉得遗憾,她知道她还有很多时间。

“……那,我去捡车钥匙了。”扶瑶走得有点慢,“虞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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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静了片刻。

虞惊棠忍无可忍拽着床单往地上丢,把扶瑶躺过的枕头同样甩出窗口。

站在扶瑶躺过的床单上,虞惊棠憋着的那口气仍没有出来。眼尾气得红透了,眸中含着又凶又委屈的泪:“你看见她们欺负我了!你看见那个姓白的欺负我了!!她要

掐死我,掐死我!你,你还敢跟她靠那么近!贴那么近!”

“你好啊,你真的好!一句解释都没有,姓扶的一醒你就凑上去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备车,备车是你做的事吗!你凭什么帮她备车!还要帮她拿车钥匙!”

“我允许别人躺我的床了吗!这房子那么多房间,凭什么就躺我的床?!就看我被姓白的欺负了不能出来说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