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5】/晋江文学城首发
三日后,宫里发来一道赐婚圣旨,皇帝封沈家女为太子妃,择吉日入东宫。
圣旨一出,朝野哗然。
毕竟沈家女和裴氏子幼时便定了亲,虽说还未成礼,但两家都有头有脸,哪怕是口头承诺,这事基本也算定了。
万万没想到,沈家小娘子一及笄,竟被册为东宫太子妃。
这是何等的造化!
没多久,燕帝赐婚的消息与沈家的退婚书一并送到了闻喜裴府。
裴瑕尚在外游历,其母王氏拿到退婚书时,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先夫定下的这门婚事,她本就不大满意,这些年也一直打听着沈家小娘子的情况。
据说那小娘子生得花容月貌,学识也不错,唯独性情跳脱,仗着和太子交情好,总爱往外跑,不是登高踏青,便是跑马射猎,毫无半分高门闺秀该有的端庄娴静,倒像个武将家放养的野丫头。
这般不安分的性子,若嫁进来,岂非要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尤其自家儿子喜静,这样的新妇实非良配。
王氏私底下也不知与嬷嬷埋怨过多少遍:“这沈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如何将个女儿骄纵成这般德行?裴蘅之也是个糊涂的,当年不与我商量就订下这婚事,他倒是双腿一蹬,闲事不管,给我留一堆的烂摊子。()”
现下好了,这门心病般的婚事,黄了。
王氏掩上门,快活得嘴角都压不住。
自家儿子这般相貌品行,尚公主尚郡主都使得,她才不怕寻不到一位知书达理、合心合意的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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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沈徽收到裴家退回的庚帖时,还满心惭愧地扼腕:“我实在对不住裴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氏却道:“没什么好对不住的,我看那王氏八成也瞧不上咱们娇娇。”
沈徽蹙眉:“好端端的,何故诋毁人家?”
李氏翻了个白眼,并未解释。
总之,裴沈两家婚约一退,东宫那边也紧锣密鼓筹备起来。
次年三月初八,上上大吉。
太子娶妻,十里红妆,朝野庆贺,热闹非凡。
待繁琐礼数完毕,一袭华丽婚服的沈玉娇被宫人搀扶着,送入寝殿。
金碧辉煌的寝殿挂满红绸,无论是精致的雕花床榻还是繁复的案几,都贴上醒目的大红喜字,描龙画凤的大红喜烛燃起暖黄色烛光,婚房里一片洋洋喜气。
沈玉娇坐在床榻边,心跳如鼓。
她竟然嫁给太子哥哥了。
老天爷,她怎么会嫁给他呢?
明明从小到大,一直如兄妹般。
而且那个坏东西,还老爱捉弄她。
她有时觉得他讨厌极了,再不想理他了。有时又觉得他除了混账些,对她还是很好的。
但无论是好是坏,压根也没想过
() 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
想到昨日夜里,宫里嬷嬷给她的那个压箱底的匣子,沈玉娇的心更乱了。
匣子里是两个活灵活现的小瓷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拆开来,男女身体构造,一目了然。
合起来,便是所谓的行周公之礼。
嬷嬷道:“太子妃若有不懂之处,尽管问老奴。”
沈玉娇握着那两个小瓷人,脸红得说不出话。
原来夫妻俩并非躺在一张床上,就能生出小人儿。还得男小人去扎女小人,才算成礼。
她坐在床边,脑中满是那两个小人儿。
想得太入神,就连谢无陵何时踏入寝殿,何时走到她身边,她都没察觉。
“坐着都能睡着?”
挟着几分戏谑的慵懒嗓音在头顶响起。
沈玉娇一个激灵,抬起头,入目便是一张染着薄红的俊美脸庞。
映着灼灼烛光,年轻太子一袭大红喜袍,乌发高束,俊眉修目,高鼻薄唇,当真是俊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玉娇的心忽的砰砰两下,耳膜好似也被敲击着。
她知道他长得俊,从小到大也有无数人夸他俊。
但大抵彼此太熟,她对他的容色并无多少感觉。
直到今日,直到此刻……
从前自己是眼瞎了么,怎么都没注意他长得这般好颜色。
沈玉娇这边纳闷着,谢无陵也在打量她。
他的小太子妃今日描眉点唇,妆容精致,一张瓷白脸庞宛若明月,额间贴着大红花钿,衬得如画眉眼愈发明艳娇妩。
视线由上到下,落在她两抹花瓣似的朱唇,谢无陵喉头轻滚。
是饮了酒的缘故?
为何身子这样热,想尝尝那滋味,一解渴意。
稍定心神,他取来合卺酒。
沈玉娇先前也喝过酒,和谢无陵偷偷喝的。
她酒量不算太好,喝了两杯就晕晕乎乎,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后来还是谢无陵把她背了回去,且之后再不许她沾酒。
但合卺酒还是得喝的。
“就喝一杯,不可贪多。”谢无陵事先说明。
“我知道。”
沈玉娇接过酒杯,小声咕哝:“我本来也不爱喝酒,倒不如喝两杯乌梅饮。”
谢无陵:“那明日午膳,让膳房给你备一壶乌梅饮。你还想吃什么,尽管吩咐膳房,叫他们给你做。”
沈玉娇:“想吃什么都行么?”
“自然。”
谢无陵轻笑:“日后你便是东宫的女主人,东宫一切你皆能做主。”
女主人。
沈玉娇微怔,对这个身份还不大习惯,心里却莫名泛起一阵甜甜暖意,涌遍全身。
一杯欢情的合卺酒入腹,殿中宫人纷纷退下。
偌大的寝殿,一时静下来。
接下来,是不是要做那
两个小瓷人做的事了?
沈玉娇悄悄拿余光去瞄身侧的男人。
他可看过那两个瓷人?
谢无陵已及冠(),十四岁时燕帝就给他派了个容貌秀美的大宫女?[()]?『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是要教他男女之事。
这事还要大宫女教?
他从小在金陵花船长大,虽未亲眼目睹,但听姑娘与客人们调笑的荤话,也大致知晓是怎么回事。
当那大宫女在他面前脱衣衫时,他第一反应不是动情,而是恶心。
幼时那些不堪的、试图抹去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黑着脸将那大宫女赶了出去。
之后燕帝又陆陆续续派来了各种风情的美人儿,无一例外,都被他赶走。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岁,不是没有那种念头,只是宁愿自渎,也不愿和女子那般。
只今日,看着眼前娇羞如醉的小太子妃。
他呼吸不禁加重,身子朝她靠近,而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她的颤动,他虚张声势地咳了声,“别怕,你现下是我的太子妃了,不必再担心男女授受不亲。”
“我没怕。”
沈玉娇咬了咬唇,“太子哥哥,现下是不是要行周公之礼了?”
虽有些羞赧,但还是问出了口。
总不能就这样握着手,坐一个晚上吧?
谢无陵看她:“你……”
沈玉娇:“我?”
谢无陵薄唇抿着,嗓音也哑了:“你知道如何行周公之礼?”
沈玉娇红了脸,而后很轻地点了下头:“嬷嬷给我看过小瓷人了。”
见谢无陵疑惑,她以为他不知道,于是离他坐近了些,就如幼时商量着如何用左右手同时罚抄功课般,满脸认真:“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小瓷人呀,都没穿衣服,光溜溜地抱在一起,然后男的小瓷人下面那个……唔!”
话未说完,脸就被捧住了。
沈玉娇双颊的肉都被挤得嘟出来,她双眸圆圆睁着:“太子哥哥?”
谢无陵喉头微滚。
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回去。
此刻,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她。
见小姑娘还睁着那双明澈乌眸盯着他,他蓦得生出一丝负罪感。
就好像,在欺负小孩儿。
“娇娇,闭眼。”
“啊?”
“听哥哥的话。”
“噢……”
沈玉娇阖上眼,下一刻,一龙涎香的热息拂过肌肤,惹得一陣輕癢。
她眼睫輕顫,剛要開口,唇瓣便覆上一抹溫熱。
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也被一只熾熱的大掌握住。
她陡然睜開了眼,可離得太近,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模樣,唇瓣就被撬開。
在这事上,男人天生就有无师自通的能力。
“娇娇,张开嘴。”
“别躲。”
() “娇娇,你好乖……”
一开始,只是亲亲。
渐渐地,发髻间精美的花钗落下,繁复鲜艳的裙衫也褪下,新婚夫妻唇齿间的气息牢牢纏繞着。
“娇娇,别遮。”
“羞……”
“没关系的,我们是夫妻。”
骨节修长的大掌轻拨开她的小手,但见明月映雪,春色旖旎。
谢无陵眸色深暗:“娇娇,你好美。”
浑身血液好似都沸騰起來,洶湧地朝一處奔去。
“娇娇,我的好娇娇。”
他头颅低下,含糊哑声,“抱着我。”
“再抱紧些……”
“若是疼了,咬我便是。”
大红色百子千孙帐逶逶落下,遮住那摇曳不休的春意,却掩不住那些令人面紅耳熱的声响。
锦帐香浓,春宵苦短。
东宫昨夜一共叫了三次水,临到清晨又叫了一回,已不是什么秘密。
宫人们私下里说起,都掩唇暧昧的笑:“太子和太子妃恩爱得紧呢。”
紫宸宫内,等着儿子儿媳来请安的燕帝,望着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阳,眯了眯眼。
太监总管宽慰:“毕竟年轻气盛,新婚燕尔。”
燕帝背着手,感慨:“是,还都年轻。”
正是最好的年纪。
当年他与阿静,也是最好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