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望门娇媳 希昀 12443 字 9个月前

徐云栖今日不曾午休,回到王府早早用了晚膳,消食过后便歇着去了,这一觉睡得便熟,至半夜,不知被什么动静吵醒,睁开眼时,屋子里点了一盏琉璃灯,灯芒顺着红纱帘帐浅浅流转在她面颊,衬得那张温软的脸如同软玉般令人垂涎。

裴沐珩高大的身影覆了上来。

徐云栖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掌拖在她腰身,将她抱起来,徐云栖被迫搂住他双肩,方觉他肌肤滚烫惊人,

徐云栖脸登时一热,

“快中秋了,天气凉,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裴沐珩身上只罩了件薄衫,隔着衣料还能察觉一股热腾腾的潮气冒出来。

他手掌抚着她纤细的脊梁,清了清暗哑的嗓,“我要出京一趟。”

指腹覆着一层厚茧,每到之处,便窜起一层酥麻的痒意,徐云栖双肩微颤,轻声问,“去哪里?”

裴沐珩答道,“潭州一带有蛮民闹事,反对盐政推行,陛下让我亲自去料理。”

大约是有层离别的情绪在,裴沐珩总舍不得罢手,不仅如此,薄唇轻轻黏着她饱满的菱嘴慢慢蚕食,比起上回不同,这一回她没有抗拒,一双漂亮的眸子跟黑曜石般浅浅落在他胸前,不动也不闹,那模样过于乖巧,惹得裴沐珩心口热流翻滚。

鼻尖交错,蹭出一层痒意,连着呼吸也沉了几分,他吮吸着她的柔软,处处密不可分。

他像是胸有成竹的猎人,循序渐进,一时之间,原本灼热的帘帐内安静地异常,她绷直了腰身不敢动,他也不必她动,只时轻时重啄着她的唇,过去他不喜这等肌肤相亲,如今却觉得那红艳艳的唇瓣仿佛是香甜的花瓣,有无尽的芬芳,伴随着潮湿的呼吸交缠,他渐渐将她放下去。

等到次日醒来,徐云栖已不见裴沐珩踪影,只陈嬷嬷进来服侍时告诉她,裴沐珩一早出了远门,徐云栖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想起太医院的范如季,她整饬心情严阵以待。

起先几日,范如季几乎看都不看她一眼,不仅如此,但凡有人传诊,他也不安排徐云栖。

太医院众人看得出来,范如季这是在排挤徐云栖,意图将她逼走。

韩林可犯愁了,趁着午时范如季不在,便悄悄寻到徐云栖,

“郡王不在,您不如去寻荀大人,请他出面调停。”

徐云栖摇头,“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水滴石穿,我总能磨得范太医松口。”

她倒是要看看范如季打算拿她如何。

眨眼到了中秋,熙王领着阖府在皇宫用了午宴,夜里各自回府吃家宴,裴沐珩

() 这一走,王府的中秋家宴便显得冷清,熙王妃担心儿子,徐云栖有心事,裴沐珊最近被母亲逼着绣嫁妆,也极少出门,一家人草草吃了顿晚膳,便各自回房歇着。

哪知到了半夜,徐云栖被陈嬷嬷摇醒,

“少奶奶,快醒醒,出事了。()”

徐云栖迷迷糊糊睁眼,“什么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陈嬷嬷匆匆点了一盏琉璃灯,先取来她的外衫,一面给她穿,一面道,

“宫里来人了,今日陛下留着几位老王爷在奉天殿用晚膳,老齐王殿下吃多了甜食,如今人昏厥在奉天殿,陛下有旨,请您赶快入宫!”

徐云栖心神一凝,

机会来了。

陛下既然传召她,也定传召了范如季。

不多时,徐云栖带着银杏穿戴整洁,出了清晖园。

熙王亲自等在大厅,见她面上倦色未褪,纤细的身子裹着一件银色披风,显得十分单薄,心生愧疚,

“好孩子,难为你了,情况紧急,那老齐王府的世子亲自来接,你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切莫与齐王计较,先把人救过来。”

徐云栖屈膝道是。

熙王送她出门,等着她登上宫车方回屋。

夜深,月银如纱浩瀚地铺满整个苍穹,街道几无人烟,只有少许府邸宴席未靡,待入了东华门,又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整座皇宫灯火通明,侍卫来回穿梭,远远听到鼎沸的人声,该是来自奉天殿的方向。

大约是怕徐云栖走得慢,皇帝准侍卫抬了个轿撵来,急急忙忙载着徐云栖往奉天殿去,可怜银杏没这个待遇,小丫头跟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徐云栖怕她累坏了,接过了她的医箱,直到奉天殿脚下,侍卫方才将徐云栖放下来,

那为首的羽林卫中郎将擦着汗,接过徐云栖手中的医箱,领着主仆二人往上走,

“除了陛下,从无人抬轿入奉天殿,郡王妃是第一人。”

徐云栖失笑,“陛下宽宏,我愧不敢当。”

奉天殿内灯火煌煌,人头攒动,嗡声不断,徐云栖进去时,便见皇帝垂首坐在龙椅上,在他脚下不远处,用屏风围出一隅之地,旁边挤着几位太医,可见那老齐王被安置在屏风内,除此之外,殿内聚了不少皇亲与大臣,其中便有荀允和。

瞧见女儿风尘仆仆跨入大殿,荀允和连忙迎过来,

“云栖。”

徐云栖看了他一眼,稍稍颔首,便上前朝皇帝请安,皇帝显然被齐王的事吓得不轻,扶着额神色极是疲惫,只朝屏风处指了指,示意她过去,徐云栖急忙带着银杏绕进屏风。

屏风内点了数盏宫灯,巴掌大的地儿被照得透亮,只见老齐王直挺挺躺在软塌上,看神情已是奄奄一息,范如季正蹲在塌前给他把脉,贺太医瞧见她,赶忙把位置让出来,“荀大夫,快些来看看。”

徐云栖走过去,范如季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徐云栖坐在他身侧,轻声道,

“范太医,把脉如何?”

范太

() 医眉头蹙得老紧,“血栓血堵,情况危急。”()

老齐王脸色已覆着一层青气,显然是危在旦夕,她立即道,“您让开,我来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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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如季一听这话,猛地看她一眼,眼底深处裹着浓浓的锐气,细辨还藏着一丝惶恐。

不等范如季反应,外头已传来皇帝冷沉的嗓音,

“范卿,让她诊治。”

范如季咽了好几下嗓,警惕地盯着徐云栖,迟迟没动,这下贺太医和韩林顾不上了,一左一右将他架开,徐云栖二话不说上前,吩咐银杏做准备,主仆二人开始施针救人。

这边贺太医怕范太医挤兑徐云栖,赶忙拽着他胳膊低声劝解,

“您老可别犯糊涂,老齐王的病一直是您治的,若今日在奉天殿出了事,您也难辞其咎。”

范如季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冷静,低声回,“老齐王的病我早就禀明陛下,陛下心知肚明,怨不上我。”

贺太医噎了下,“今日中秋,让人死在这里,陛下必定震怒。”

范如季压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一双龟裂的眸死死盯着徐云栖,只见那双纤细的玉手,从容地捻起一根长针,对准老齐王胸口的方向扎去,

一根,两根,三根...

乾在上,代表天,坤在下,代表地,巽针下,柔如春风,随风而顺,震针出,淤血排出,雷火交叠,起死回生。

十三针!

她怎么会十三针!

范如季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连颤抖都忘了,掌心的汗一层层往外冒。

三十年了,十三针竟然重现江湖。

也不知僵了多久,只觉徐云栖那双手跟无影针似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跟记忆深处的画面深深交叠。

骤然间,老齐王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大口大口淤血往外吐,吓了在场太医们一跳,贺太医赶忙扑过去,按住他的胳膊,惶恐地看着徐云栖,

“怎么回事?”

徐云栖神色镇定解释,“这是在排淤血!”

这时,外头的皇帝并荀允和等人纷纷涌过来,一时屏风内被围得水泄不通。

可惜不等皇帝垂问,范如季突然将她扎在老齐王胸口的五针给抽离,并迅速将之折断箍在掌心,指着她怒道,

“放肆,你是想害老王爷的命吗?”

徐云栖吃惊地盯着他,眼底交织着几分狐疑,她慢慢站起来,“他体内淤血堵塞,必须先排清...”

不等她说完,范如季扭头与皇帝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依照臣方才的法子便可挽救老王爷的命,臣方才已喂了虎狼之药下去,若荀大夫再施针,恐气血乱窜,令老齐王窒息而死...”

一个是太医院最负盛名的院使,是跟随多年的心腹,一个是出手果断针灸出神入化的孙媳妇,皇帝一时不知该信谁。

徐云栖看向范如季掌心,只见他将银针深深嵌入肉里,血顺着掌纹往下滴落。

毁了她的针,不想她施展十三针,他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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