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
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的混沌,只见他咂摸着嘴巴,眉头紧蹙道:“梼杌那家伙就不劝劝他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一向不与他们来往的梼杌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知道梼杌的性子十分细腻内敛,行事也沉稳,不可能让饕餮胡来。
更不用说还暴露了身份。
梼杌之前来找梁兴扬帮忙,不就是为了隐藏身份,以免杏花村受到牵连吗?
“对啊。”
经他这么一说,书癫与姜连山立刻反应过来,抬眼看向梁兴扬,满脸不解。
“难道他与原德天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不怕暴露身份了吗?”
姜连山眨眨眼睛,既生气梼杌的背叛,也懊恼自己之前为他隐瞒身份的举动,“早知道刚刚在崇光客院,我就不替他遮掩了!
我真傻!”
梁兴扬认真对他说道:“连山,你这不是傻,而是善良。”
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双目一瞠,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倏地站起身,脱口而出道:“不对!
错了!
中计了!”
“什么?”
“怎么了?”
“中计了?”
见众人目露茫然,梁兴扬语速飞快道:“事情已然发生,他们当时的想法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的,再揣摩也没有任何意义。
眼下我只担心一件事……”
抬头环顾了一圈面前神色各异的众人,梁兴扬轻蹙着眉头,如玉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有点模糊不清,带着丝丝悲悯,一字一句地说:“杏花村的村民怕是有危险了。”
话落,众人脸上的茫然之色更加明显了。
怎么好好的,一下子跳到杏花村去了?
依着梼杌对白氏的感情,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杏花村遭遇危险吧?
“你是不是想多了?”
穷奇望着他,淡声道:“梼杌可没有像咱们一样被关入死牢。
只要听到杏花村有异变,他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去。”
“是啊。
与其关心远在天边,安居乐业的杏花村百姓,还不如多关注关注咱们目前的处境。”
混沌跟着说了一句,虽然已经决定要坐山观虎斗了,但难保原德天他不会使阴招啊!
因为吞灵石的关系,身在死牢里的他们与常人无异,要是原德天趁机下暗示,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掉!
“你们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梁兴扬叹息了一声,神情凝重,果断道:“我们要尽快回荒山,不能拖了。”
语毕,快步走到牢门前,对外喊道:“来人!
快来人!
我有要事要告知原宗主!
快来人!”
“有没有人啊?有人要戴罪立功!”
“来人!”
“我要戴罪立功!”
“我渴了,来人,我要喝水,给我送点水……”
“玄真观有宝藏,谁给我送壶水,我就把宝藏的位置告诉他……”
“……”
“……”
梁兴扬扯开嗓子,胡乱喊了一通,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才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一名身穿浅蓝色弟子服的青年出现在梁兴扬面前,不悦道:“吵什么吵?安静点!”
梁兴扬面上露出惊惧之色,讨好道:“这位道友,我口渴了,能给我点水吗?”
青年瞪了他一眼,喝斥道:“渴了也给本大爷忍着!
都来到死牢了,还当自己是大爷呢?!”
“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抽出随身的鞭子,狠狠往牢门上甩了甩,厉声道:“本大爷手中的鞭子可不是摆设!”
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要转身离开。
梁兴扬一看,连忙冲姜连山使了个眼色。
在他们五人之中,姜连山看上去最为单纯无害,极易博得他人的好感,让人生不起戒备之心。
“这位大哥,等、等一下。”
青年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心里越发不耐。
这几人还有完没完了?!
他绷着脸,回头看了过去,一张稍显稚嫩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只见少年抿了抿唇,十分腼腆道:“大哥,我、我有要事要禀报原宗主,可以吗?”
许是不习惯说谎的关系,声音弱弱的,看上去更让人觉得孱弱无害了。
面对比自己弱小者,不管心里如何想,言行上总会带着几分有意无意的优越感,进而俯视对方,宽容对方,以昭显两人之间的不平等。
因此,在看到姜连山的时候,青年的面色明显一缓,转身面对他,问道:“什么事?”
“那个……”
姜连山飞快地扫了一眼梁兴扬,在他暗示下,往前走了一大步,对青年说道:“我要举报玄真观主他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