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大牛再也不掩崇拜之情,双目灼灼盯着梁兴扬,道:“说来惭愧,我当初听到梁守村人说的治疗法子,心里觉得十分不靠谱,还怀疑您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想来是我肤浅了。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杏花村出问题了,借着给二牛治疗的机会,顺便出手帮忙解决杏花村的麻烦?”
梁兴扬僵住,身边的穷奇睨了他一眼,微勾着唇角,面露嘲讽。
什么暗地里帮杏花村解决麻烦,依她看,瞎猫碰上死耗子差不多。
梁兴扬也是这想法,他之所以让二牛到村口喊“旺旺旺”
,完全是气不过他为了私欲不顾亲人的担忧,胡乱污蔑他人,替自己和姜连山出口气而已,哪里知道杏花村有古怪事情发生啊。
当然,这话不好说出来,只能干笑着道:“不过碰巧罢了。”
杏花村众人却是不信,误以为他在谦虚。
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情啊?
大牛道:“梁守村人,你不用隐瞒了,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那桃树本就是辟邪之物,而二牛又是童男子,阳气重,你特意让他每天月悬半空与太阳初升这种阴气浓重的时候去村口守着,不就是为了驱赶邪祟嘛。”
说完,递给梁兴扬一个“大伙儿都懂”
的眼神。
不,你们不懂。
梁兴扬在心里说道,看到杏花村这群人全部面带笑容,神情感激地看着自己,俨然没把自己刚刚的话放在心上,张了张口,最后泄下起来,看着大牛有气无力道:“真是碰巧。
说来,你比我有潜质多了。”
原本普通的行为在大牛口中都能变得合情合理,不仅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还多了几分引人向往的神秘之色。
大牛这人,有做神棍的潜质啊!
大牛一怔,随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可以跟着梁守村人学本领吗?”
梁兴扬“呃”
了一声,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扭头对上穷奇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抿了抿唇,故作淡定地挥了挥手,道:“我学艺不精,目前还没有资格做人师父。”
听到梁兴扬拒绝,大牛露出失望之色,不过也没有多纠缠,冲着梁兴扬笑了笑,不无遗憾道:“是我没有这福分。”
梁兴扬解释道:“大牛兄弟,我是真的学艺不精啊,并非故意推脱。”
就他目前这勉强能自保的三脚猫功夫,哪里来的资格收徒啊?
一旁的老村长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显然真的没有收徒的打算,便开口解围道:“好了好了,今日上门来只为道谢,你缠着梁守村人收徒算什么事儿?”
他招手让大牛回来,这才抬眼看向梁兴扬,说道:“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梁守村人总帮杏花村解决了一桩麻烦事,老头子我领着村民们在这里谢过梁守村人了。”
说罢,老村长领着杏花村的村民,站起身朝梁兴扬弯腰行礼。
梁兴扬连忙起身搀扶,不好意思道:“老村长太过客气了,快起来。
杏花村的诸位也快请坐,梁某人实在担不起诸位的大礼。”
老村长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从善如流地站直身子,重新坐回原位,而后目光一转,落在了外面的院子里。
此刻,天色早已大亮,外头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从他踏入院子,不小心被绊倒的时候,他就知道院子乱,四处都堆放了不少杂物,可此时此刻,看到满院的狼藉,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简单堆放杂物能造成的,这是被强盗洗劫了吧?
杏花村众人顺着老村长的目光看去,饶是心里早有准备,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下意识张大了嘴巴。
察觉到众人的震惊,梁兴扬面上一僵,尴尬笑了笑,“最近准备重建房子,所以院子乱了些。”
闻言,众村民恍然大悟。
老村长听到他的话,却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既是重建房子,那匠人必少不了,梁守村人找匠人了吗?”
梁兴扬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此一问,摇摇头,如实道:“还没有。”
听到他的话,老村长露出“果然如此”
的表情,见梁兴扬面露不解,说道:“我家小松不是在镇上酒楼当差吗?他昨天下午回来,曾提及镇上的匠人都被明家招用了,梁守村人此时建房不是好时机啊。”
梁兴扬闻言,目光幽远地看向远方,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却听见有村民问老村长,“村长,你家小松不是在那什么堂,哦,对,万事堂当差吗?这还不到休沐的日子,他怎么回来了?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老村长回答道:“嗐,他一个跑堂小二能遇上什么事情?就回来给我带个消息,让咱们村里人最近多留意一下过路人,指不定能捡个漏,发一笔横财呢。”
村民忙问道:“什么消息还能发财啊?”
老村长本打算回村后再说的,但眼下村民问起来了,也不藏着掖着,甚至有心给梁兴扬卖个好,直接道:“昨日,明家在万事堂发了悬赏,要捉拿四个歹人呢。”
一听到“明家”
、“悬赏”
、“四个歹人”
这种敏感字眼,
只希望姜小公子能给我兄弟二人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