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霜灵心中一定, 很好，确定是有目的的擅闯, 不冤枉。
她扬起下巴，直视着这群人：“你们是什么人，何故擅闯荒星？”
薇薇安至今也没想明白，自己等人是如何被发现踪迹的。
因为根本就没认为自己会被发现，什么“星舰出故障紧急降落”之类的借口肯定不能找。
而且，她们乘坐的这艘星舰虽然小巧轻便, 做了一定伪装，骗一骗外行人还行，对面可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星盗。
她脑海中飞速运转，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却听霜灵说道：“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
就见右手抬起, 轻轻朝前一挥，跟在她身后的那个黑衣少女就走上前来。
这黑衣少女, 薇薇安也认识，她曾在霜灵直播间门见过。
这黑衣少女手上忽然冒出一道盈盈的光芒, 很快那灵光化作了一根漆黑的绳索。
薇薇安心中一震，这是什么手段？
那漆黑绳索却犹如活物一般朝着众人缠绕上来。
薇薇安一凛，身体下意识紧绷，就听黑衣少女淡淡道：“不是投降吗？反抗的话, 就击毙你们。”
薇薇安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乖乖地任由那黑色绳索缠上来，将他们的双手束缚住。
那绳索绑在身上的瞬间门，薇薇安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也被套上了一层枷锁。
小黑一手牵着绳子, 身后，是被绳子绑成一串的薇薇安等十二人。
之后，血骨带着人熟练地登上了星舰, 将整艘星舰里外仔细搜查了一遍，一切可疑的设备全部卸下，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刮。
薇薇安：……
直到成功“登陆”荒星，她和队友们被关在空房子里，外面数十名星盗看守着，而霜灵丢下她们直接去休息了，薇薇安才忽然想明白霜灵那句“算了”，是什么意思。
算了，为什么目的而来的根本不重要。来了荒星，就是荒星的所有物，别想着走了。
没有人审问她们，就这么被晾了半夜，直到天亮，补足了睡眠的霜灵想起了她们。
荒星清晨金色的日光透过打开的房门，驱散室内的阴冷。
霜灵坐在她们前方，旁边匣子里，放着的是从这些人身上搜出来的空间门钮和武器等物品。
霜灵支着下巴，盯着她们：“来，都介绍一下，有什么特长。”
薇薇安等人：？
守在外面的一众星盗们：……
他们被打赏神魂烙印之后，会从灵魂上本能地忠诚于自己的主人，但并非失去了记忆。
如今见到这无比熟悉的场景，听着这万分耳熟的台词，莫名产生了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一夜已经足够这些优秀的战士们冷静下来。
薇薇安冷静地说道：“霜灵小姐，我们是来自其他星域的雇佣兵，因为知道您拥有沟通异兽的本事，十分好奇。但因为您作为领主不允许其他人进入荒星，我们一时昏头之下，做下了这种错误的行为，违背了帝国法律。”
她低下头颅，看起来十分真诚：“此事是我们的罪过，我们愿意为此事赎罪，按照帝国律法为自己赎身并向您缴纳罚金。我是他们的队长，我愿意留在荒星为人质，您可以让我的一个伙伴离开，带来足够的赎金。”
霜灵压根不知道兽人帝国还有这样的规定。
她看向奶油，奶油点了点头，表示对于擅闯私人领域的外人，领主确实有权如此惩罚。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霜灵皱眉。
奶油连忙表示：“只是不同的解决方法而已。”
他低声在霜灵耳边解释了一番。
领主确实有权力击杀擅闯领地的任何外来者。但具体如何惩治，都是看领主的脾气。
有些宽容的领主遇上对胃口的擅闯者或者偷渡者，甚至愿意好酒好菜招待对方。
若是一些擅闯者身份不寻常，贸然击杀他们，可能会带来后续麻烦。
今天这群人一看气势就不是普通人……
霜灵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一拍手：“所以，我确实能够处置她们。”
奶油：“……是的。”他竟然一点都不意外了。
“用不着那么麻烦。”霜灵愉悦地看着她们，说道，“我不缺星币，缺人。你们年轻力壮，实力也不错。既然来了荒星，就留在这里工作还债吧。什么时候我觉得够了，你们就什么时候离开。”
这就是要无限期扣押她们了。
她见薇薇安面色微微变幻之后，竟然露出了微笑：“既然如此，霜灵小姐，我的上一份工作，是兼任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或许，您可以为我安排一份合适的岗位。”
管家？霜灵目光亮了起来。很好，是她非常需要的人才！
其他队员看了薇薇安一眼，纷纷开口：
“我是一名花匠。”
“我对星舰维修保养方面略有研究。”
“霜灵小姐，我是一名厨师。”
“……”
十二个人，居然没一个擅长的东西是重复的。
霜灵当然不认为他们说的是实话，或者说，完全说了实话。
她眉开眼笑：“很好，你们都很好。”
她站起身，银白色的双瞳凝视着薇薇安等人。
受到到这缕目光的牵引，薇薇安不由自主地望进了那片银白色的领域之中。
她似乎看到了碧蓝无垠的海域，海底之下不是深渊，而是宝相庄严，神光灿烂的……
她凝神想要看清楚，却对上了一双银色的巨瞳。
“啊！”
受过严格训练，即便被星盗包围，炮火笼罩，都不曾动容半分的侍女长惊叫一声，猛然低下头。
哒。
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她苍白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薇薇安大人！”同伴惊呼一声，上前来搀扶她，却被一缕清风荡开。
霜灵惊奇地走上前，伸手，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抬起她的下巴。
美貌的女人蔚蓝色的眼神一片涣散，两道鲜艳的痕迹随着眼泪蜿蜒而下，竟是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你胆子倒是很大。”霜灵语气听不出在赞叹还是别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双目。
凉意拂过，薇薇安下意识闭上双眼，直觉肌肤相触的地方，似有清凉的水流淌过，刺痛的伤口得到抚慰。
水流离去，薇薇安睁开双眼，第一眼就对上了霜灵那双寒月般的银瞳。
她双目陡然一缩，这才意识到自己双眼的伤势竟然已经完全愈合了。
“薇薇安大人！”同伴走上前来，关切地看着她。
霜灵似乎心情很好，笑吟吟地指着小黑：“给你们放半天假，荒星不管饭。你们自己吃过午饭之后，找小黑领活儿干。”
她似乎真就是来“招聘”的，说完之后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小黑紧随其后。
之后，守在房子外面的星盗们也都陆续离去。
一名队员悄无声息地离开，几分钟后回来，惊讶地说道：“没有安排任何人看守和盯梢，居然真的就放我们自由行动了。”
是太过缺心眼呢？还是对自己过于自信呢？
薇薇安认为是后者？
她掏出手帕，从容地将自己面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薇薇安大人。”身边的同伴担忧地看着她，“您的眼睛，真的没事了吗？”
薇薇安摇头：“无事。”
“薇薇安大人，您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薇薇安一顿，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双眼。
威严，凛然，莫敢直视，犹如传说中无所不在，洞悉一切的神明之眼。
她张了张嘴，想要描述，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薇薇安一凛，试探着喊了一个名字：“乔亚？”
一个队员应了一声。
她的声带没有问题，只是，关于那双眼的任何相关言论，都无法说出口。
她摇摇头，没将这种容易引起慌乱的事情说出来，只问：“你们呢？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方才被喊到名字的青年答道：“我看到了一片很漂亮的海域。好像……有什么东西印在了我的脑子里。”
其他人纷纷点头。
薇薇安想，他们看到的，可能和自己看到的那片碧蓝色深海没有区别，只是，她不知运气好还是不好，窥见了海底深处休憩的存在。
“薇薇安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有队友问她。
她们被困在荒星，星舰和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走。
薇薇安沉吟：“如今还不清楚荒星究竟是什么情况，眼下看来，他们并没有要我们性命的意思，不如静观其变，先摸清楚此处的底细。”
她轻声道：“若真不限制我们行动的话，倒是刚好方便我们做任务。”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