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我和郎君和苍苍(2 / 2)

一进门,霍,比她的脸蛋还要干净。

沈黛末捂着嘴又咳了两下。

县丞问:“大人,您还好吧?”

沈黛末摇摇头:“没事,就是赶路时有些着凉。把账本给我瞧瞧。”

县丞将账本呈上,上面记录了县衙的收入和支出。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想灭虎呢?可是灭虎需要钱去征集民壮、勇士,万一有人伤了或是死了,得拿出抚恤。寒山县,地薄人贫,上一任知县兢兢业业也才勉强收支平衡。”县丞继续无奈叹气。

沈黛末咳嗽着合上了账本,有些生气:“说白了,就是缺钱。可虎患必须要处理,不能置百姓于水火。”

“那大人觉得应当如何?我们一定为大人马首是瞻。”

“我、我、”沈黛末抿了抿唇:“容我想想,之后再议。”

“是。”县丞微笑着看她,仿佛在看一个绝色的小傻子。

沈黛末又在县衙里转了一圈,县衙里没什么人,但监狱里的犯人却满满当当。

当晚,沈黛末就病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县丞来看她:“大人这些日子身子可大好了?”

沈黛末身上裹着薄被,发丝凌乱,唇色苍白,赶紧的里衣紧贴着清瘦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吹就要倒了的病态柔弱。

“谁知道呢,这病一直拖拖拉拉的,站一会儿就觉得头晕心慌,只能躺着。”她虚弱地笑着,却不忘批示县丞之前带来的公务:“对了,这两日堆积的案件拿来了吗?”

“.....拿来了,请您过目。”县丞呈上折子:“这个案子,乡里两户人家为了争地打了起来,把姓李的人家打成重伤,按律应判——”

沈黛末咳嗽着将折子推回去:“争的是哪块地?谁先动的手?凶器是什么?可有目击者?只有李家一面之词,怎么就把那家人关了起来,快放了!”

县丞又拿出另一本折子:“张三租了李四的房子,但李四突然反悔,说张三租住期间毁坏了房子。”

沈黛末继续推:“李四也是从王老二那里租的房子,然后转租给张三,按照大姚律法,租客不允许转租,所以这份交易不成立,也就没有纠纷,快快放了。”

县丞深吸一口气,被她和稀泥的作风气得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大人病中还要处理案情,真是辛劳又仁慈,拖您的福,这些日子牢房都空了。”

沈黛末笑着:“惭愧惭愧,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而已。”

县丞脸色微涨,愤而离开。

冷山雁端着一叠小甑糕和一碗香薰饮走了进来:“县丞大人今日好像比前几天更加生气,脸色都藏不住了。”

沈黛末将被子一撩,坐起来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病恹恹的神色姿态:“衙役工资低得只能糊口,她们靠着随意抓捕犯人,靠收好处费贪污,如今牢房空了,她们的钱袋子也空了,当然坐不住了。”

冷山雁笑着从帕子轻轻擦去了她嘴唇上用来掩盖唇色的白-粉,露出了她原本健康自然的淡粉色。

她拿起碟子里的小甑糕咬了一口:“真好吃,咦,郎君,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沈黛末咬着小甑糕,手指轻轻抚着他微微上挑的眼角,略带攻击性的丹凤眼,因为眼角那一抹微红而透出些许媚意。

冷山雁眼睫轻颤,脸微微动了动,轻柔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拂过她的指尖,倒像是他在用脸磨蹭她的指尖一样。

“县丞大人带着她的夫郎来了,你们刚才谈话时,她夫郎就在后院与我聊天打探你的病情,我自然要流些眼泪。”他淡笑着说。

什么叫贤内助,这就叫贤内助呀。

沈黛末无法想象冷山雁落泪的场景,她俯身吧唧亲了下他的眼角:“以后你不用再演戏替我遮掩了,我的病改好了。”

演的太过火,背后的那些人该着急了。

“.....好。”冷山雁轻声应着,被她的唇吻过的地方像被火焰烫了一般,晕染出一片荼蘼的艳红,如同烈火玫瑰,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湿润。

*

沈黛末病好的消息刚一传出,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请她吃饭。

吃饭的地点在许大户的家中,当日下着小雨,沈黛末与县丞一同前往许家,许家门口的柳树在细雨微风中浮动摇摆。

“沈大人,久仰久仰,原本您刚到寒山县就应该拜访您,谁知您病了,正好今日一顿酒席就当为你做的去灾宴。”一个50多岁的微胖女人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许大户,城中有名的乡绅大户。”县丞在她耳边说道。

沈黛末也淡笑着:“许娘子,久仰。”

许大户上下打量着沈黛末,满眼惊叹之色:“早听闻沈大人年

轻有为(),没想到今日一见☆()☆『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不但有谢女之才,还有怀娘之貌啊。”

怀娘,历史上有名的美女。

沈黛末微微一笑:“哪里,许大户谬赞了。”

下人们开始摆上酒菜,宴上许大户一直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夸,沈黛末也只要耐着性子跟她商业互吹。

但吹了这么久,许大户都没有要进入正题的意思,沈黛末有点烦了。

就在这时,县丞打趣道:“许大户,沈大人赏脸来你府,怎么光有酒菜没有人作陪?”

许大户喝酒上了头,脸色通红:“怎么没有,去请莲花相公来。”

县丞又惊又喜:“你竟然请了莲花相公?”

沈黛末静静看着她俩一唱一和。

演,继续演,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莲花相公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佳人,不但精通音律,还会写诗作赋,平时就算是千金也难请到。”县丞跟她解释道。

沈黛末勾唇深意一笑:“是吗?那我今日可真是有幸。”

这时,下人上前通报:“家主,莲花相公已经在花园了。”

“走,我们去瞧瞧!”许大户起身。

沈黛末也跟着她们一同前往,花园中春色开得绚烂,雨中的天是极为清艳的蓝色,濛濛雨雾为院中春色增添了宜人光景,满园的花色在逶迤曲折长廊边绕着,池中的莲花接天莲叶,一蓬蓬纯白无暇,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以令人倾倒的姿态,在涟漪层层的池水中盛开着,淡淡的雨雾萦着氤氲湿气,像油画般梦幻绮丽。

烟雨中,身着纤尘不染白衣的男子静静弹奏着琵琶,清澈无尘的眸子似这场迷蒙如梦的烟雨,仿佛戏台之上,只靠着一个眼神,就能迷倒众生的绝代名伶。

沈黛末隔着满池春水莲花,震惊的望着他,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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