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甘陕发生了什么事情,诸位又为被迫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这些诸位都心知肚明,不需要多说,也不需要我一个小小的知府去质疑朝廷的决定。”
邹清源表情倦怠,但又提起了一口气,大声说道:“世事艰难,难的不只是诸位背井离乡的父老乡亲,我们这些地方衙门,日子也不好过。”
“朝廷的大军就在几百里之外对抗辽军入侵,眼下咱们丢了月牙关,整个甘陕面对辽军铁骑,能怎么办?只能依靠朝廷的大军,所以在后方的我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应当的。”
“诸位如此,邹清源亦是如此,榆林府上下十万百姓,更是如此。”
“朝廷迁移了诸位过来,诸位心不甘情不愿,但被迫无奈只能迁移到此,按理来说,又有朝廷命令,榆林府上下理应宽待诸位,但是榆林府也难啊!”
“整个榆林府日子过的本就艰苦,养活十万本地百姓已经不容易,即便如此,还要年年向京城伸手要救济,才勉强把这榆林府给运转下来,但是这一次迁移过来的百姓有多少?诸位回头看看,只觉得窝棚绵延大地,连地上的积雪都被覆盖了,根本数不清,我告诉大家,足足十二万六千五百人!”
“这等于是榆林府要承载管理的人口突然多了一倍,而且诸位都是背井离乡而来,身无长物,更无土地,一切吃喝拉撒,都要榆林府提供,榆林府能有多少余力接纳这么多父老乡亲?”
“可能有人会说,是朝廷把大家伙迁移来的,那就向朝廷诉说苦难,跟朝廷要支援啊,这个道理是不错,但眼下朝廷更加艰难,前线战事压力极大,有那么一点物资也都支援前线去了,又如何管得了后方的死活?”
“毕竟若是前线崩盘,那么整个甘陕乃至于大半个国土都要沦陷,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