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026(1 / 2)

出不去 回不来 粉墨筝笆 14442 字 4个月前

山椿在场头放肥料那家熟人那里借了一挑箩筐,把八十斤一包的鱼蛋肥分成两包,挑着回到家。

妈妈和哥哥正在平整水田,见山椿回来,十分高兴,从田里起来,收工回家。

“妈妈,我买了一包鱼蛋肥,”

山椿对妈妈说。

“尿素肥,一包,你怎么买到的?”

妈妈看到山椿挑回来的鱼蛋肥,知道这是紧俏货。

“找我们黄莲乡供销社的熟人弄的。”

山椿很得意。

“我还给二爷买了一条烟,精装红梅,也是要开后门才买得到的。”

山椿从草绿挎包里拿出一条烟。

“哦,这是好东西,你二爷该高兴了。

就是还有乐队长他们,还有这些邻居本家怎么办。

我看你拿五包给你二爷,其他的,有人来耍时敬给他们吸吧。”

妈妈想得周到。

“工作怎么样?”

午饭时妈妈问。

“挺好的。”

山椿回答。

“哦,没人欺负你吧。”

妈妈问。

“没有,我也是干部哈。”

山椿在妈妈面前也是很得意的。

“不是说招聘干部没人看得起吗?”

妈妈可能也听到了些对招聘干部的说法。

“哪能呢,招聘干部也是干部嘛,也是在乡政府上班,出了政府门,也是一匹官哈。”

山椿晒皮笑脸。

“伙食好不好?”

妈妈又问。

“好啊,天天白米饭,有肉吃。”

山椿在家里是少有白米饭吃,很久都不见肉。

“贵不贵?不贵啊。”

妈妈关心了伙食,又关心着钱了。

“一角三分八的米,有好贵?”

山椿说。

“你不是没一角三分八吗?”

妈妈有些疑惑。

“我没有乡上有啊,也按一角三分八算我的钱。”

山椿笑得很惬意。

“哦,这样好。”

妈妈心里高兴。

“妈,你放心,饿不到我的。

你拿的粮票和钱也没用脱。”

山椿想起去上班时妈妈给自己的粮票。

山椿把三十斤全国粮票拿出来还给妈妈。

“你没用?”

妈妈问,这娃咋没用呢。

“没有啊,下村吃饭给钱他们不收,伙食团吃一个月结帐,也没要粮票。

钱吗,我已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一共四十一块。”

山椿说。

“半个月就四十一块?”

妈妈想起山椿只上了半个月的班。

“政府规定十五号前上班的都发一个月的工资,三十七,加四块下村补助。

我这里用了点。

我下午把这四十块钱给胡仁昌拿过去,他说要去打工,可能是缺路费的。

妈钱我就不给你了哈。”

山椿说。

“不用给,以后你的钱自己安排,家里不要。

你工作了,不支出你那生活费用学习费用就给家里节省了。”

妈妈笑呵呵地说。

石龙村是黄莲乡比较富足的一个村,前次山椿去黄莲村时从把手岩上去,就是石龙村村部。

从这里可以通向黄莲村、铁碑村、水竹村,是一个中心村子。

这村子也出人材,乡长朱万山的家就在村部前面的一个大院子里,朱万山的哥哥朱万刃在县政府里上班,现在弟弟朱万水也考上了乡干部,一家三兄弟都是政府官员了。

唯一遗憾的是朱万水是招聘干部,没有跳出农门,不过这样的一门三兄弟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体面风光了。

朱万山的父亲是黄莲乡的老干部,退休在家,母亲是地道的农妇。

在朱万山的队上,还出了三个教师,两个乡上的五员,一个信用社的主任。

广播员夏老师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大家都说这石龙村人杰地灵出人材。

石龙村的小学校傍边有座石龙庙,也是香火旺盛,wg中损毁不少,如今又重修重塑,小具规模。

今年的清明节,天气清明,风和日丽,凉爽宜人。

在朱万山竹林掩映的小院里,坝子中间摆了桌子放了茶水和瓜子糖果,朱万刃、朱万山、龚同庚、夏老师在一起打着长牌。

乡广播员夏老师是朱家的姑爷,所以在座。

朱万水在忙前忙后端茶递水。

朱家老爷子在坝子边的桂花树下躺椅上养着神。

老太婆带着朱万山的妻子和小女儿朱春霞在厨房里忙着茶饭。

鸡和狗在戏耍追逐,鸭和鹅在院坝外的池塘里游弋。

好一派怡然自得的田园风光。

“呵呵,老龚啊,这次小弟的事多亏了你帮忙哦。

中午得好好敬你两杯。”

朱万刃出着牌对龚同庚说。

“哪里,哪里,那是他自己考得好,运气也好。”

朱万刃说话很诚肯,让龚同庚很感动。

“运气是好,就是考差了那么一点点,要不是老哥出手,肯定没戏,是得好好喝一杯。”

朱万山也笑着说。

“这些不提了,本来没得多大的事儿,就是那仇部长和田良硬是要那么认真。”

龚同庚到没忘了给别人上眼药。

“哦,他们也是按政策办事嘛,没事儿。”

朱万刃嘴里说着心里却记下了。

“唉,这个事儿,还得罪了王干精哦。”

龚同庚一幅苦大仇深。

“怎么得罪他了?”

王干精是罗汉乡的书记朱万刃是知道的,但不知道与弟弟这事中间还有什么关连,就抬起头问。

“哦,是这样的,他家今年有弟弟,儿子,侄女三个人参考。

只有弟弟上了线。

儿子考团委书记差两个排名,侄女考妇女主任差一个排名,他硬要刷脱两个在校的的上了线的复习生,人家不干。

他又在政审中想审下一人把他儿子弄上来。

结果,只政审脱了一个。

区委定人时,他们又要拉通分数看,依分数高低递补,我顶着没同意。

如果按拉通递补他儿子就上了,万水就恼火了。”

龚同庚认真地回答,一副真有其事的样子。

“哦,还有这档子事儿?”

朱万刃眯着眼,似在看牌又似在看龚同庚。

“这事是有的,当时争得很凶的。”

朱万山对着哥说。

“那就是拉通算也不应该是他儿子吧,不是差了两个名次吗?那他前面那个肯定比他分数高呀。”

朱万刃的头脑十分清晰。

“哦,是这样的,王干精很有本事,他儿子前面那个,是他罗汉乡的,他去做了工作,人家答应自己主动退出。”

龚同庚得到了朱亏山的支持,声音也高了许多。

“这样啊。

真是难为他了。”

朱万刃似有所思。

“也是,要不是他想上他儿子,他就不会把那个胡仁昌审下去了。

他也出了力,就是没看看自己怎么和朱部长争。”

龚同庚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哦,那人是啥原因政审脱了?”

朱万刃又问。

“是他老汉参加过梅花党。”

龚同庚说。

“哦。”

这次的政审政策是只看本人现实表,只要本人没有现实政治问题,没违法乱纪行为都可以通过,家庭出生和家庭成份,父母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再说这梅花党是因刘少奇案而起,现在刘少奇都平反两年了,虽然这梅花党案没有结论,可也没人追查,应该是不了了之吧。

朱万刃心里思考着久久没有出牌。

“不错,不错。

你多大了?”

朱万刃问。

“我今年三十六了。

年岁大了哦。”

龚同庚心中一阵窃喜,朱部长说不错,又问年龄,看来是有想法了。

“哦。

好,好。”

朱万刃说着好,没了下文。

“这次分配地方的时候到是没费多少力,我把方案做好,交给区委讨论,只有田良提出让罗汉乡考上那几个不回罗汉乡去工作。

但王干精找我说了一定要本乡那五个考上的回罗汉乡去。

我和田良争执不下,孙书记就说为了方便开展工作,所有人都不回本乡工作。

但没影响到万水到南津乡。”

龚同庚又表功道。

“南津好,南津好。

老龚,你还要多指点和帮助万水啊,他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