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017(2 / 2)

出不去 回不来 粉墨筝笆 15419 字 5个月前

山椿笑笑,又摇电话。

“又是你,接罗汉乡干吗?”

接线员声音很大。

“找下我同学。”

山椿说。

“喂,请找一下蒋毅。”

电话接通了。

“没在。”

传来一个男声。

“没报道?”

“报了,几个出去逛街去了。”

“罗汉乡有个什么街可逛?”

“没街,后山国营林好,男男女女的,正好钻林林。”

“啪。”

电话断了。

“钻林林?”

山椿莫名其妙。

“请接一下茅店乡。”

“还接,你娃真以为邮局是你家开的?不接,章二娃,改天来让姐姐看看。”

“你咋晓得我是章二娃。”

“你大姐姐,查下你娃的根源,分分钟。

我还晓得你娃差点就没当成这千天干部。”

“什么意思?”

“哪天来看你姐姐我?”

“我又不认得你。”

“你滕大姐,到区邮局一问就晓得了。”

有人故意把我分这么远?到底怎么了?这兰田松的话到底有根据没有?山椿想,得找个机会问问这个兰田松。

这个滕大姐是什么人啊。

听着凶,可又感觉很亲切。

对招聘干部有篾视,又好像很夸赞,倒底去不去会会她呢。

还给我找女朋友,我才没那心思呢。

拖,久了,拖油了就好了?山椿又想起司法员陶大学的话。

难道这乡干部就是得这样,拖?油?油。

不就是农村人说的油条,老油条,做什么都没激情,做什么都没朝气,做什么都温吞水,做什么都要死不活,一生平庸,人畜无害,又油滑那种人,在农村就被叫做油子,炸不泡的老油条。

我,章山椿,难道真的要在这政府大院里染和炸,成为没楞没角的圆球?油滑不泡的油条?一事无成的行尸走肉?山椿感觉一阵寒意,打了一个哆嗦,晚春里打哆嗦,够寒的。

今天的章家湾很热闹,山君出嫁了。

按照山君姐的要求,婚事一切从简。

这对于本来特质就不丰富的山火哥来说,到也是一桩好事。

覃家来人把山君的日常衣物和用品挑了三挑,然后山君在山火的陪同下,就出发去童安街上了。

走出家门,看着章家湾来为自己送行的亲人们,山君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山君,上街了,好好的过着,城里的生活比乡下好,你算落到福窝里了。”

山椿妈妈过来拉着山君的手,一脸的笑。

“山君,进城了,记得回来看看,做了城里人,别把我们乡下的家忘了,章家湾永远是你的家。”

乐满娘擦着幸福的泪水。

“山君,城里人了,好好的,后面的弟弟姐姐还跟着你来,也都去那街上吃那国家粮。”

国满娘乐呵呵的笑着。

山君面对着亲人们,没有说话,她也说不清楚这一步是对还是错,她只有心中那做城里人,转城市户口,吃国家粮的执念。

她也只有着拿着自己的爱情,青春赌一把的不得已。

所以,山君的内心没有喜悦,没有困苦,有的,只是一切的未知。

这未知,让她茫茫然。

最后,她对着来给她送行的几什个亲人深深地鞠躬,毅然转身走了。

在冲顶头大黄桷树下,山君回过头来看看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看看掩映着自家房屋的那一片茂密的萃竹林,竹叶在风的催动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为自己送行。

抬头望望天空,那湛蓝的天幕,一尘不梁,蓝得让人心颤。

别了,这个家,;别了,这片竹;别了,这个甜甜的水井;别了,这蓝蓝的天;别了,章家湾;别了,我的亲人们;别了,这农门。

“咳。”

一听这咳声,山椿知道是秦书记来了。

“山椿,走,跟我去灯晃一下。”

秦书记的声音站在山椿门口。

“好呢,书记你开会回来了?”

山椿站起来。

“回来了,两天会,去来走路的时间比开会的时间多多了。”

秦书记说话笑眯笑着眼睛。

“去哪儿?”

山椿问。

“我那鸽儿没回窝,我们去看看它飞到哪里去了。”

秦书记说着带头走了。

街上总共就两三盏,瓦数又不大,黄黄的,一大群飞虫围着那团本就不明亮的灯光飞舞着,更加庶掩了光线,街上也如乡下黑糊糊的。

在街上几个养鸽人家问了问,没找着,秦书记带着山椿往回走。

“走,到我屋去坐会儿。”

进到乡政府大门,秦书记招呼山椿。

秦书记夫妻两人都是党委委员,住的乡办公室里面的一间房,办公室有一道小门可以直接进入寝室。

在房间的那一面,有一道小门通外面的巷道,巷道里摆了峰窝煤炉子和锅碗瓢盆,当着厨房,巷子的那边是一个小小的转角房间,里面放了一张小饭桌。

乡政府大多都是单身职工,秦书记这样的是很个别的。

政府干部的寝室全都兼做办公室,全乡政府就一间党委会议室,一个村干部会议室,一个大礼堂。

“刘姐。”

进得小房间,山东椿见刘姐还在忙活着弄凉菜。

“哦,山椿坐。

你秦哥说想喝酒,你陪他喝两口,他酒瘾都发泡了。”

刘姐招呼山椿。

“我也不太会喝酒。”

山椿说。

“少喝点没事儿。”

秦书记拿了两只杯子开始倒酒。

“来几天了,如何?”

喝了口酒,秦书记问。

“没啥子,就下了次村检查桑树。”

山椿回答。

“第一次下村,单独工作,不错。”

秦书记表扬山椿。

“啥不错哟,得罪了好多人哦。”

山椿想起老陶的话。

“呵呵,你能看到这点,还真是个人精。”

刘姐接了一句话。

我啥人精哦,就是纯净直白一阳光小男孩好不好。

山椿心里知道,没有老陶的指点,自己还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到。

“我就傻子一个,还人精哦。”

山椿闷了一口酒。

秦书记和刘姐不知山椿是受了陶大学的点醒,以为山椿已经看清了,觉得省了口舌去提点他,却不不知山椿内心为这件事很窝火。

“寝室的事儿还没弄不好?”

刘姐又问。

“没事儿,我就住客铺。”

山椿想,你们领导安排的事不去落实,让我去面对那样一个女人,那样一种具体状况,把我当枪使,我不上当。

“这可是客铺,我明天找岳永珍。”

秦书记说。

“不用,我就住客铺。”

山椿想到岳永珍也不没办法,是不是故意不知道,但现状确实如此,何况人家老公还在边疆保卫祖国呢。

“那可不行,党委决定了的。”

秦书说端杯和山椿示下意喝了。

“你还是别去说,就让山椿住客铺,这房间也不错。

如果有人有意见,叫他去找书记乡长说。

他们去落实。”

刘姐说。

“听说石庆位那天差点和岳永珍打起来了?”

刘姐问山椿。

“你不晓得?”

山椿不相信院里的干部、领导那天没听到动静,就是没人出来制止,有几个看热闹的,也溜了。

“我当时没在乡上,去那头谢大姐那里裁衣服去了。

上午才听说。”

刘大姐说。

“唉,岳永珍那样对村干部,确实可恶,人家滗口开水吃药她都不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更可恶的是她的理由是开水她是早上在食堂打来给娃娃烫尿褯褯的,就有点侮蔑人了,九支书发火想动手也是有道理的。

放我身上,也要抡拳头。”

山椿没忍住,还是话多了。

“哦,是老子,不把她捶扁不心甘。”

秦书记听了有些不平。

“不过,岳永珍有可恨的一面,也有可怜的一面。

她那具体情况也是,不过呢,处理事情的水平,我这新毛头都不敢恭维。

引火烧身,二百五一个。”

山椿喝了几口酒,话多了,也不知道谦虚了。

“就你能,把九支书都按住了。”

刘姐看着山椿,要知道,石庆位是出了名的能力好,皮气硬,一般人是招呼不住的。

“不是我能,我有什么能的?就农民一个,千天干部。

可当时,如果不拉不劝,打出了什么事,乡政府可要颜面扫地了。

影响不好,影响不好。”

山椿说。

“做得对。”

秦书记向山椿树起了大指拇。

“可也让好多唯恐不乱,想看笑话的人不爽。”

刘姐说。

“什么意思?”

山椿问。

“没什么,这人嘛,都在世上活,都活在人群中,总有几个和你好,有几个和他好。

自己用心看,你会发现小小乡政府,团团多。”

刘姐说。

“管球他的,你做好你的工作,大胆干,不要怕,我看招聘干部就是还不错。

我看他几爷子要做啥子。”

秦书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