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车夫、保镖又叫道:“姬帝子哭、裴帝子出!”
又过了三天,运盐队伍路过一线天,有山贼下来收完钱,也吆喝道:“过关口令!”
盐商连忙道:“莫道同仁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
姬帝子哭、裴帝子出!”
小头目摇头:“不对,我们这里的口令是‘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
从这里向南,每个山头只要你喊这三句口令,就不会有人收你过路费了!”
“是是是!”
盐商将信将疑,却连连点头。
但路过白狐岭、黑熊山,他的车队连连高喊。
果然,两个山头山贼一冒头,便挥手让他们过去!
盐商立刻兴奋了,无论走到哪一个路口,便让手下人吆喝!
“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
“姬帝子哭、裴帝子出!”
“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
念着念着,盐商突然打了个激灵,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三句口令,怎么有些像戏文里造反用的,预言未来谁是皇帝的谶语!
于此同时,在九山、陇南各县,也出现许多陌生人!
其中有一个驼背书生、一个光头和尚,一个白脸道士,一个黑脸头陀,他们专往乞丐窝里钻。
任县,驼背书生来到破庙,看着一群饿的皮包骨乞丐,笑眯眯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不到饭么!”
一群乞丐摇头。
驼背书生笑眯眯:“要饭要有秘诀的,我教你们几句话,你们记住了往那些大户人家去喊,保准能要到吃的!”
乞丐将信将疑点头!
驼背书生说了几遍,让乞丐不停重复,等到记准后才离开。
很快,这些乞丐去要饭,来到大户人家面前,扯着嗓子喊道:“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姬帝子哭、裴帝子出;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
有身穿长袍读书人面色大变出来,丢过来一串铜钱道:“拿着钱,去别家叫去,再来打断你们的腿!”
“真的有效诶!”
收到了钱,一群乞丐兴冲冲,欢天喜地离开!
穿着长袍读书人蹙眉:“这些乞丐,从哪里学的谶语,难道有人准备在陇南造反,提前来造势。
咦,这三句反诗里,好像透漏了反贼的姓名!”
九山、陇南二郡十八县,这三句谶语飞快传播!
……
“渊公子,知府大人在里面等你,他老人家脸色很难看!”
两个士兵押着王渊,来到府衙后院,小声叮嘱一句。
这些天,他们收了吕家几百两银子,负责暗中传信。
“谢了!”
王渊走进厢房。
啪!
一个茶杯砸在地上,裴先正脸色铁青,目赤欲裂瞅着王渊:“你好大的胆子!”
一旁,卫诚眼神恐惧瞅着王渊,额头渗出层层细汗。
王渊找了官帽椅一坐,翘起二郎腿道:“裴大人,你有话直说,我这个人性子直,听不懂言外之意!”
砰!
裴先正抓起一张纸,拍在王渊身旁桌子上:“你还敢跟我装蒜!”
王渊瞥了一眼:“‘姬帝子哭、裴帝子出’、‘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跟本官装蒜!”
指着三句谶语,裴先正咬牙切齿:“姬是大业皇族之姓,姬帝子哭、裴帝子出,说明大业江山不报、下一任帝王姓裴;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这句话意思,若有什么铜人出世,名字中有‘正’的人要反;还有‘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意思起兵之地在陇南,其名不但有正也先又姓裴,说的就是我裴先正!”
“啊,这三句谶语说的竟是知府大人你!”
王渊神情‘震惊’,看向卫诚道:“卫将军,还不与我一同恭贺裴大人,原来裴大人是真龙降世、有天命在身,是改朝换代的真命天子啊!”
“住口!”
裴先正面色大变,声色俱厉道:“你以为编造三句谶语,就能至本官于死地么,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旁卫诚汗毛倒竖!
这小子太狠了,裴大人不过要他五十万两银子,他竟把裴大人往诛九族的路上送!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在短短几天内,将这三句谶语传遍二郡。
虽说朝廷不会只因三句谶语,而真的诛裴大人九族!
但历来造反是皇族忌讳,有了这三句流传甚光谶语,皇家肯定会有忌讳,裴大人的官只怕做到头了。
幸好三句谶语中,没有提他的姓名,否则他也没好下场!
读书人真他娘的狠啊,杀人不见血不用刀啊!
“裴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三句话我第一次听见!”
王渊一脸无辜、义正言辞道:“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诬陷你,你把本官当傻子么。”
裴先正冷笑:“本官知道你与外界一直有联系,五天内五十万两银子不送来,本官先要你的命!”
王渊两眼一眯:“裴大人,你这不是为难人么,你不知道从富县到陇南的路多难走,运五十万两银子有多困难!
五天不行,至少要十天!”
裴先正眸子阴沉:“本官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想着凭三句谶语,加上那些说书、唱戏的小人物,想要扳倒本官!
但那是痴心妄想!”
王渊冷笑不语:光凭三句谶语不行,但加上物证呢!
“只有五天,拿不来五十万两一直,本官要你的命!”
又恶狠狠威胁一句,裴先正拂袖转身:“来人,把他押回大牢,优待全部取消。
告诉牢头,好好伺候他,不弄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