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

窗外的雾是灰白色的。

墙上钟表的时间滴答滴答的慢慢指向中午12点。

因为没有特殊病人需要护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罪了本层给孕妇做手术的那位医生，所以升职以来也没什么‘大手术’需要她协助，所以此刻, 莫颜坐在护士站进行着最简单的值班工作。

她戴着口罩，登录着大脑壳电脑, 再一次的查看着医院病人的信息。同时时不时的会看一眼窗外, 看看那雾中的‘樊笼’，看着那些已经看不到头顶的参天枯树, 和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叫唤，安静的仿佛不再存在的黑色乌鸦。

滴答……

滴答……

秒针永不停歇的在那圆圆的钟表上走着。

调在她手底下的万小琦正在旁边手里拿着几张单子, 时不时的就停一下，将那上面画了一条杠的名字单独记录在旁边的本子, 一边记录一边不知是无聊还是困倦的打着哈欠。

“感觉这个病人信息不统计不知道, 一统计还真是每天都要少人, 也不知道是哪些护士医生又偷偷打牙祭了。”

忽然，万小琦来了个精神链接如此说了一句。

莫颜听到这段话一顿, 然后才回道：“确实不少，不过这些东西本来就要吃人，我去开科层会议的时候，会议内容不是在举报其他医生护士偷吃，就是申请给自己开放‘饮食’福利。平时说个话又僵又硬，不去开那个会, 都不知道他们有那么生动的语言系统。”

说到这，在精神链接里她的声音忽然一停，是啊, 在这里呆了好几天, 这些披着人皮的医生护士, 好像不知不觉真的灵活了不少。

不仅仅是语言，还有行为和动作。

一开始见到的这些医生和护士，就像没调整好语言行为系统的机器一样，行动迟缓，语言僵硬，智慧程度不高。

现如今，虽然那一张张脸依旧像张假脸，没有表情没有神态。但他们已经能够在会议上吵架举报其他工作人员，而这些行为似乎可以证明它们已经可以构建出完整的思维逻辑。

或许他们之前就有思维逻辑这个东西。

莫颜回想起才来这里的时候那短暂的几次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沟通交流，它们似乎还都没有现在那么‘丰富’。

分娩手术房的手术医生，新生婴幼儿室的同班护士，以及韦思文病房的送饭人员。

都是短短的两三句像设定好了程序的几句话。

甚至在新生婴幼儿室时莫颜，有过明显的破绽，那位同班护士也没有丝毫的察觉，反倒是睡在病床上的那些婴儿宝宝更加灵动智慧。

之前没有多想，现在冷不丁的想起，竟还有些毛骨悚然。

是这块特殊领域变得越来越完整的原因吗？

还是他们进食的食物越来越多的原因，亦或两者都有。

或许两者都有。

想到这里，莫颜不由看向旁边坐着的原生‘护士’观察。这是她的护士组员之一。

因为没什么工作，或者说平时旧医楼的护士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什么工作，医护人员大大超过病人及工作的需求数目，而且医生还好，护士几乎每日都有增加。

莫颜知道，那都是批量考核成功出来的成品。

所以此刻对方什么事也没有干，坐在大脑壳电脑面前像是在发呆。

和对方一模一样状态的还有莫颜左手边的两个护士。

嗯……没什么明显的观察结果。或许是它们等级更低的缘故。

等级更高的无疑更有智慧，但也有个别例外。

莫颜看向从走廊尽头回来的护士，穿着完整的护士服，戴着口罩，对方的手里还拿着拖盘，托盘上放置着毛巾，温度计，和已经用完了干瘪下去的血包营养液。这就是一个严格且工作积极的护士，但凡病人有所需要，对方便会主动站起来，去到叫了护士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