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过没有再说什么，等待陆隐的答复。

“我很奇怪，如家对你就那么重要？现存如家的人中，你唯一在乎的也就是如沐了吧。”

“修炼者不重情，但我如家不同，若无情，兄长也开创不出如是真经，唯有情可入意，意会如是真经。”

陆隐出神看着远方，修炼者无情在他看来很荒谬，人若无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为了那看不见的漫长岁月？即便看岁月变迁，也是因为自己想去看，既然想，就代表有在乎的，就代表有情。

他会这么认为，但如过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就不知道了，在他看来，如过更像是为了修炼如是真经。

如是真经的修炼需要有情，若放弃如家那些人，包括自己的女儿，如过便没了情，他一生的修为也就止步于此了。

月涯能威胁他，也是因为看准了这点吧。

“你修炼到哪一重了？”

“第二重，身动意不动。”

“令兄呢？”

“第三重，意动神不动。”

“这最后一重，令兄有把握战胜御桑天？”

“绝对可以胜，当初御桑天赢得并不容易。”

“如家为什么要舟域？”

陆隐忽然改变话题，问的如过措不及防。

如过迟疑了一下：“为了留条后路。”

“意识宇宙，还是天元宇宙？”

陆隐问。

如过道：“不重要，只要有后路就行。”

陆隐淡笑，背对如过走向无疆边缘，看着舟域忙碌：“明明以如是真经换来了地位，却还是那么没安全感吗？”

如过看着陆隐背影：“不是性命的后路，而是修为的后路。”

陆隐扶着木栏：“情的后路。”

如过惊叹：“你天资奇绝，古今无人可超越。”

如是真经需要有情，情，在自己内心深处，只要自己觉得有情，那便有情，重点是，骗过自己。

如过想留的后路就是把如沐等人送走，这些人只要离去，不管未来结果如何，在如过心中，这份情已经尽到了，这就够了，哪怕如沐他们死了，他的情已经尽到。

说是有情，实则却无情。

陆隐转头看向如过：“你确定能给自己的情，留一条后路？”

如过很认真：“不管是九霄宇宙还是灵化宇宙，盯着如家的人太多了，智空域转手背叛，毫无忠诚可言，他们留在这更危险，只要我能达到兄长的实力，真正成就下御之神，即便永世无法再踏出一步，也够了。”

“所以，这份后路的情，也只能止步于第三重境界。”

“是。”

“那么，如始修炼到第三重境界，他的后路是什么？”

陆隐陡然问道，盯着如过。

如过一怔，与陆隐深深对视：“我不知道。”

陆隐嘴角弯起：“会不会是你这个弟弟？”

如过迷惘：“有可能。”

陆隐笑了：“聊聊而已，不用想太多，令兄已经死了，也就没了所谓的后路，行了，你走吧，我会联系你。”

如过走了，离开舟域，回望，从一开始他是掌握主动的，但随着越说越多，尤其最后那几句已完全脱离掌控，这位陆桑天最后那些话什么意思？

功法的修炼有时候伴随诸多条件，陆隐与如过对话，也只是随着他的话而说，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有些话说出来，会让人多想。

尤其面对一些绝顶强者，不得不留个心眼。

如始，死了吗？他不会相信如过说的，除非亲眼看到。

他宁愿猜测如始没死，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否则月涯也不会灭了如家，如过也不至于用如是真经交换地位。

如是真经的价值不在九天之变之下，若论对修为和心境的帮助，还要超过九天之变。

九天之变只是战技，如是真经却是通天之道。

如过的到来让陆隐对九霄宇宙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更忌惮，九霄宇宙比他想的还麻烦，倒是对灵化宇宙产生了另一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