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生,举人圈子里,好像没有见过他!”
“他是我们县的一个童生,连秀才都没有考上!”
“一个童生,竟敢来答海天先生的题,真是胆大包天!”
“哎,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出名什么都敢做!”
一听王渊只是童生,一群举人轻蔑摇头,不再去看一眼。
童生、秀才、举人,彼此差的学问、位阶极大!
“你干什么?”
看着路过身边王渊,李三思低声呵斥:“你的学问我还不知道,别再这里强出风头,免得到时丢人现眼!”
“即便我丢人现眼了,又与李家有什么关系?”
见二舅子已在这种语气,王渊毫不客气直接回怼!
看在诗涵面子上,让你一次、两次,真蹬鼻子上脸了。
“你?”
李三思蹙眉语噎!
的确,从始至终,李家都未承认王渊这个女婿过。
即便王渊做出横渠四句、提出拆墙、摊丁入亩大策!
他依旧感觉这个‘妹夫’,只是有些小主意,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毕竟科举连秀才也没考上。
“请!”
并未因王渊童生身份轻视,严复古挥手往大门里一让。
一张书桌、笔墨纸砚摆在那里。
王渊提笔挥毫,十二个大字龙飞凤舞,跃然纸上!
台下李三思摇头:“就这几个字,连严同知这一关都过不了,更不要提让海天先生过目了!”
许多读书人也一脸轻蔑,不相信他们举人都没琢磨出来,一个童生竟能答出海天先生的题。
然而接下来一幕,让众人眼珠子飞出!
“这!
这!
这!”
看着十二个大字,严复古双目大亮,不等墨迹晾干,直接抓起纸张,飞一般朝汪府跑去,手舞足蹈大叫:“老师、老师,有答案了、有答案了!
“
“呃!”
这手舞足蹈模样,令全场瞠目结舌,诧异看向王渊。
他究竟写出了什么?
竟让二榜进士、位列五品的严同知,失态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这位九山郡二把手,无论学问、见识都不是简单角色。
胡梦莹难以置信:“公子,真答对了?”
“那还有假!”
一直比较沉稳的二虎忍不住道:“渊哥的学问,赵县令都很佩服的,答出三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
胡梦莹抿嘴轻笑!
在大王村的人看来,这世上没什么,是公子做不到的!
“老师,答出来了;老师,答出来了!”
挥舞着纸张,严同知开心的像个三岁孩子,一路狂奔着大喊大叫,有时还忍不住蹦了几下!
这简单十二个字,道出了老师一生学问的精髓,甚至更上一层楼,将老师的学问升华了!
老师若看到,必然会认可!
“复古,答出来又怎么样,不过三道题而已!
你好歹也是二榜进士、正五品同知,怎么这么没定力!
忘了我教你的,读书人最基本的就是定力,要山岳崩于前而不色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是读书有成的基本定力。
淡定,给为师淡定!”
看着手舞足蹈弟子,汪海天板着脸训斥,然后慢悠悠去接纸张。
这么多年,他围绕自家学问,出过太多题目了!
真答出来的一个没有!
即便有答出来的,也没完全契合他心意,只不过沾点边而已。
严复古解释道:“老师,这答案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老夫三岁读书,至今四十五载,什么学问没有见过;淡定,给为师淡定!”
汪海天接过执掌,眸光轻飘飘一扫,直接从席子上弹起来,飞一般朝大门外冲去,鞋都忘记穿了。
严复古一怔,抓着布鞋追上去:“老师,人跑不了,你鞋子还没穿呢!”
“还穿个屁的鞋!”
汪海天赤足狂奔:“谁写的这三句,快拦住他,别让他给跑了!”
“老师!”
严复古追在后面抿嘴憋笑:“你不是说做人要淡定么,怎么现在这么激……哎呀!”
“孽徒,敢取笑为师!”
一巴掌抽在严复古后脑勺,汪海天又发足朝院子外狂奔而去!
汪家大门外!
从严复古拿着纸张离开。
所有举人站在门槛下,仰望着门内的王渊,猜测着他究竟写了什么,竟能让严同知如此激动。
“他写的答案,严同知看到眼里,海天先生可未必!”
“不错,海天先生曾言,天下至今无一人懂他的学问!”
“他一个童生,能有多少学问,不过瞎猫碰到死耗子!”
自古文人相轻,一个童生竟压他们一头,一群举人回过神来,纷纷开口质疑,眼神依旧轻视。
“不错,他的学问我是了解的,不可能入海天先生的眼!”
李三思重重一握拳。
这‘妹夫’学问,他曾亲自考教过,真的很有限。
如今虽有变化,但海天先生是大家,绝对入不了他的眼。
然而下一刻,全场瞠目结舌!
光着脚的海天先生冲出来,一把抓着王渊往府里扯,大叫道:“快、快关门,别让这先先生跑了。
其他人请回吧,汪家今日闭门谢客,只招待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