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进入大王庄,监察御史付清下车步行,四周开始张望打量。
来之前他在想,什么样的风水宝地,能养出那种大才。
结果大王庄地理位置普通。
倒是百姓大不一样,一个个穿着整洁、厚实,手脸洗的很干净,脸上也有些肉,不像其他地方百姓,个个面黄肌肉,好似要饿死一样。
村子里到处在建新房,干活的百姓精神头十足。
有新房子传来儿童读书声,还有少年在舞刀弄枪。
更有干活汉子,走路时手指划来划去,竟然是在写字。
整个村庄生机勃勃,好似圣贤口中的王道乐土。
付清看的心头火热,不时走向路边村民,想打听更多消息。
只是不等他靠近,村民们远远走开,不给他交谈机会。
付清一阵郁闷,又走了几步,便被大虎拦住!
表明了来意,大虎离去通报,付清继续在村里溜达。
走着走着,看着一穿长袍老先生,付清双眼一亮抱拳:“这位朋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敢、不敢,大人折煞晚生了,晚生一介布衣!”
本想离开的王必中,连忙抱拳躬身回礼。
读书人之间,只有考取相近功名,才能互称朋友。
这位七品官老爷,不是进士便是举人,远超他一介白身。
竟称他为朋友,难道是看出来了,他那满腹经纶!
“我等读书人,只要读懂圣贤之言,便能教化苍生!”
付清叹气:“至于功名利禄,实乃天命运道使然。”
“嗯嗯嗯!”
王必中深以为然!
他一直认为,他屡试不中是科场舞弊,非他才华不够!
如今这位官老爷,话中藏了那么一嘴,让他感觉像遇到了知己。
恨不得拉这位大人回家,让老婆杀只老母鸡,与他浮上三大白!
“我是来拜访明潭先生的,不知朋友与他是何关系,可否我为细说明潭先生的过往趣事!”
付清笑吟吟。
明潭先生对他很排斥,不给他机会私下靠近!
必须找出他的喜好,以便接近说服!
“明潭先生!”
王必中暗惊。
读书人称人先生,代表放低身段,或执弟子之礼。
先一个县令,又有监察御史,还有状元爷要来教书!
那小子在外边,弄出多大事情,才能让这些人这样。
见王必中发呆,付清蹙眉提醒:“朋友?”
“哦,明潭啊,他是我的子侄,打小就聪慧过人、为人仗义、心怀天下,又有一颗菩萨心肠,自小见不得穷人受苦,长大了又饱读诗书,立志要践行圣人之言……”
王必中捋着山羊胡须,咬牙将王渊狠狠吹了一通!
如今他和儿子,每月在王渊那里,领十二两银子!
虽然打心里认为,王渊学识不如他,但拿人手短。
“咳咳!”
付清打断道:“朋友,明潭先生的品行,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明潭先生好恶,我想了解一下。”
“这个……明潭讨厌仗势欺人,讨厌见官下跪。”
一瞥四周没人,王必中低声道:“至于喜好,他喜欢给人发钱,还喜欢美人!”
“呃!”
付清诧异开口:“怎么我观明潭先生不像贪花之人!”
好、色之徒,一般神情萎靡、眼神浑浊,看起来无精打采。
上次他县衙见王渊,精气神饱满,绝非贪花好、色。
“朋友,这你看错了!”
王必中以洞察一切的口吻道:“不贪花好、色,三年前他会冒着杀头风险,取了县城李大人的女儿。”
付清怔怔。
三年前李布衣那般处境,敢娶他女儿的,的确色胆包天。
“两月前,他带着我们村一个小伙子,去勾栏呆了三天才回来。
三天啊,那龙精虎猛的二虎,回来了腿都发软!”
伸出三个手指头,王必中一脸羡慕道:“还有前阵子,有两个很漂亮的女子,从郡城过来找他。
他从郡城回来,也带回两个漂亮女子,这还不算他县城的表妹,再加上他老婆,你算算这多少女人。
不贪花好、色,他身边怎么那么多女人。”
“去勾栏,身边女人成堆,看来的确是我看错了!”
付清双眼一亮,正要抱拳道,王必中却赔笑离开。
他一抬头,便见王渊带着大虎、十多个少年而来。
付清连忙抱拳俯首:“付清见过明潭先生,不请自来还请先生恕罪,实在有要事相告。”
王渊摆手:“说事吧!”
付清神情一黯:“昨夜马前于县衙牢狱里自缢而亡了!”
昨夜,他去探望老友马前,顺便带了酒菜!
结果昔日好友跪求他,想知道他为何帮助王渊。
他透了一点底,早上得知老友自缢而亡,不想连累家人。
王渊面无表情:“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马前是仇人,对于一个仇人死亡,他心头没有丝毫怜悯。
付清讪讪道:“他临死前留了封血书,求先生不要迁怒他的家族!”
王渊挑眉:“他想多了,我没那么大的能量,去对付他的家族!
即便有,也不会祸及家人!”
“谢先生慈悲!”
付清话锋一转:“不知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