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ta!你当时在场,你说话啊!而且我也没有打你要害……"
“那合着我还得感谢你?”绮月当即嗤笑出声,把玩着手里的小刀。
禁闭室外,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为首的闷重、不紧不慢,带着别样的隶杀节奏,让屋内除Dita之外的所有人都神情微动。
他们认出来了,这是组织的Top Killer。
绮月听到了,但不在意,接着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你是想让我说,因为你的这一枪,使得我没有直接逃离爆/炸范围,而是被波及到海里?还是想让我分享一下,在海里又冷又痛,要不是我随身带着保命的药物,可能都游不到岸上的玩命体验?”
这半讽刺半愤懑的话音落下,不光卡尔瓦多斯感到难堪,库拉索也皱起了眉。
波本和苏格兰更是强压着怒气。
早在Dita发布调查卧底任务时,波本就把卡尔瓦多斯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了,不说百分百肯定,也有超八成的把握确认他并不是任何国家情报机构的卧底,他就是组织成员。
也就是说,从明面上讲,卡尔瓦多斯和Dita是同事无疑。
然而卡尔瓦多斯却差点把Dita搞死。
哪怕组织成员之间都是塑料情,在没有深仇大恨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干,更何况"接应Dita回组织"就是任务本身,他这么搞,所有参与人的任务岂不是都要完蛋?
除此之外,哪怕现在知道绵星绮月是Dita,波本和苏格兰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别人伤害她的行为,甚至他们会跟着库拉索一起出来找人,不也是因为担心她的伤势吗?
他们也终于听到了详情。
狙击、炸弹、坠海……现在可是十二月份!
禁闭室外的脚步声也恰好停了,当身穿黑色大衣的琴酒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仿佛将寒冬也
一并带了过来,整个氛围更加凝固了。
"Dita,"银发男人一进门略过所有人,视线直奔绮月而去,低沉的烟嗓冷冷淡淡,也没有责问她闯禁闭室的事,而是陈述事实般道,“你应该在医务室。”
“等会就去,”绮月紧握住小刀,冷冷地看向卡尔瓦多斯,“我现在很不痛快。”
"他我会处理。"琴酒看都没看卡尔瓦多斯,或者说,在他这里,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
卡尔瓦多斯察觉到了危险,立马挣扎道:"我说了我不是卧底!如果我是,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Dita和贝尔摩德!”
琴酒不为所动,冷声道:“吵死了,闭嘴。”
“那我也想问你,”绮月反倒是想到什么,质问道,“卡尔瓦多斯,撤离计划里已经定了由你负责米花渚的警戒,你应该早就检查过那里才对,为什么路边还有炸弹?如果不是我侥幸在交通部见过那辆报废的车,现在我和贝尔摩德恐怕要在天国会面了!”
“…”卡尔瓦多斯哑口无言。
绮月知道他说不出来。
从她在撤离路口见到长谷川崎帮她准备的废车时,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卡尔瓦多斯从不遮掩自己迷恋贝尔摩德,并且大胆地热烈追求,这样的人在骨子里是很傲慢的,可以说,他一个狙击手,眼里只看得见比他强大的人以及贝尔摩德。
Dita算什么?
就算她能指挥得动他,就算她是组织的重要成员,卡尔瓦多斯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哪怕这撞离计划是为了接应她,卡尔瓦多斯优先保护的人也是贝尔摩德而不是她——他怎么会为了Dita去检查米花港的安全呢?
在傲慢的狙击手眼里,只要有他的狙击枪在,贝尔摩德就不会有问题。这也是贝尔摩得经常只叫卡尔瓦多斯组队出任务,而给他潜移默化带来的不良认知。
事实上,哪怕那车作弹真的在贝尔摩德拐上弯道的时候爆炸,以哈雷的速度和贝尔摩德的身手,最多重伤,不至于死。
当下所有的结果都是绮月算计得来的。她质问卡尔瓦多斯自然也是故意的。
最好是把卡尔瓦多斯打成卧底,不行的话,就给他扣一顶敷衍任务、频频失误的帽子,趁着她在琴
酒和贝尔摩德这里还“受宠”,怎么着都能把他扒下一层皮来!
——如今贝尔摩德回来了,却都不来见卡尔瓦多斯,可见就代表放弃他了。
“哼,无话可说了吗?”琴酒瞥了眼卡尔瓦多斯,黑色帽檐下,墨绿的眼眸在阴影中泛着残忍的寒光,再转向绮月时又变成了不耐烦,“啧,你想干什么就说,不然就给我滚回医务室。”
绮月举起小刀,面无表情道:“我要捅他一刀,还回来。”
“……”琴酒难得有些无言。
其他人更甚:“。”
不是、你刚才找卡尔瓦多斯找那么长时间,就为了找到他—————捅他一刀?
这什么笑话?
“你这还要等大哥回来打报告吗?”伏特加忍不住道,“Dita,你下手也太软了。”
苏格兰不免神色复杂。
作为组织成员来说,伏特加说的是对的,如果Dita一直这么心肠软弱,她是怎么在组织生存的?
但若是站在一名公安警官的角度,这一报还一报的手段似乎……也不良善。
“你,”琴酒深呼吸一口气,咬牙道,“给我过来。”
他没有指名道姓,绮月只能茫然:“我吗?可我还要……唔!”
话未说完,银发男人直接伸手握住绮月的后颈将她拉过去,再推着她肩膀让她扭过身体。
绮月背对着琴酒,握着刀站在他身前,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把明晃晃的小刀让Top Killer觉得可笑,更让他觉得曾经训练Dita格斗的自己很是愚蠢。
绮月都还没反应过来,小刀被夺走,随手扔到地上。
“啪啦——当啷!”
在这阵金属声中,她耳尖地听到琴酒大衣的翻动声,以及其他人的抽气声。
绮月匆匆一抬眼,正对上苏格兰饱含凝重、惊讶等等的复杂眼神,然而不等她细看,自己的左手就被身后的男人抬起、掰开。
漂亮冰冷的枪.械被强制塞进手心。
绮月怔愣一下。
这是琴酒的配枪,伯莱.塔M92F。
她看看枪,又看看他们正对着的卡尔瓦多斯,控制不住同卡尔瓦
多斯一起露出愕然的表情。
“等等、Gin,你要……”
“闭嘴。”
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躬身,左手稳固地握着她的左手,调整枪口对准的方向,平稳微凉的呼吸在耳边徐徐拂过。
“呼吸放慢,不要紧张。”
射击对组织杀手来说如同饮水吃饭,他略带懒散的烟嘴说着注意事项,右臂避开绮月的伤处,环绕过她的身体揽住另一侧肩膀,宽大的手指将她扣在身前。
“我会帮你减掉后坐力。”
“……”绮月瞬间大脑空白。
男人的银色长发像流淌的月色一样,随着他的弯腰,倾斜笼罩在红眸女人身上。
波本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这刺眼的一幕,白色短口手套之上,挽起的袖口之下,露出古铜色的一截腕臂,在黑暗中绷起条条青筋。
银色长发的……
混血儿。
刚才头脑中的电光一闪,让他突然联想到当年在警校联谊会上,绮月所透露出的信息。
所以琴酒是她的——初恋?
手指猛得紧握成李。
掌心原本在包间时就被指出了深深的痕迹,有手套的掩盖不会被旁人发现,但残余的疼痛却钻心得要命,明明只是不会被他在意的小伤口,在此刻突然就变得无法忍受起来。
他好痛啊……
tsuki。
“砰——!”
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绮月躲避性得闭上眼,她拒绝不了琴酒的强势,但如果真的杀了人……
后坐力果然大,但她脚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身体却在琴酒的稳固下纹丝不动。
“哼。”
耳边是琴酒残忍愉悦的笑音,绮月还听到了卡尔瓦多斯的闷声痛呼,她死死咬着唇内侧的软肉,逼着让自己睁眼。
这都是因为她的算计,她应该要承受,哪怕是亲手……
“……”绮月慢慢睁眼,心跳得紊乱。
但结果比她想的要好,卡尔瓦多斯没死,只是被射穿了肩膀。
绮月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伤口。
竟然是同一处位置。
/>“这才叫”还回去’。”
她愣愣地回头看说话的琴酒,眼神却不经意间瞄到同样在她侧后方的金发男人。
那双紫灰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氤氲着的浓郁迷雾让绮月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呼吸微滞。
她不敢多看,又怕琴酒会察觉什么,只能低头半真半假道:“吓死了……”
“你要习惯,Dita。”琴酒皱眉,看看时间,扔下一句话,“行了,自己去医务室,我还有事要处理。”
琴酒带着伏特加大步离开。
绮月头脑混乱,顾不上关注其他人,也自顾自地走出禁闭室。
酒吧是组织的据点,配有小型的医务室,但她初次来,并不知道在哪儿。
绮月也不想去找,她胡乱走,随便进了一间无人的包间,强撑着的心力终于散了。
隆隆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像是引发了耳鸣,晕眩和反胃感一波一波涌上来,她蹲下来,又坚持不住地栽倒在地,趴在地上大喘着气。
“咔哒。”
门被打开又锁上。
黑暗中,五感的不良反应让绮月更加迟钝,当她想抬头看是谁,身体被一把从地上捞起来,猛地撞入一个坚固的怀抱。
那人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双臂勒得她发痛。
但更痛的是下颌。
手掌蛮力扳起她的侧脸,用巧劲卡住她的牙关,她已经在急促喘息了,合不上的口却又迎来更加疯狂地亲吻舔舐,尖牙刮破了舌尖,血腥气在他们味蕾上涣散。
窒息和缺氧的感觉夺走了她的自控力,泪珠止不住地溢出。
本就难受的身体遭遇了袭击,心脏快要撕裂一般,她蜷缩在那人的臂弯里,在晕厥的前一刻才被松开。
“哈……哈……哈……"
新鲜的氧气扑入胸腔,然而依旧抵挡不住意识的出走,迷迷糊糊间,绮月感受到了温柔地拍抚,和若有似无的声音。
“痛吗,tsuki?”
似乎是他咬牙切齿的询问,和骤然平静的呢喃。
“你真不乖……”
作者有话要说:
零零:(温柔)你看我的tsuki,我又抓到她了。
景光:(头皮发麻)(欲言又止)(想劝不能)(忧心忡忡)(翻心理书)绮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