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第11章

孔时雨自觉吃瓜归吃瓜,但是作为职业中介,他自然免不了见缝插针地布置工作。

只是,在这方面,警惕的禅院甚尔并不好忽悠。

他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满是让孔时雨过分熟悉的怠懒:“呵,这就是你的目的?”

见被拆穿了,孔时雨也丝毫没有尴尬,只是顺其自然地耸了耸肩:“难道我说得没有道理?”

想要获得一个女人的好感,一个男人不得主动?

孔时雨说得当然有道理,但是禅院甚尔有自己的想法:

“按照你亲自设定的人设,我是个数学系毕业的普通人,而太过高昂的花费反而只会让那位大小姐怀疑。”

“所以?”孔时雨疑惑地开口。

“我只要展现来自普通人的诚意就好。”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普通人的禅院甚尔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他应该主动做些什么呢?

觉得自己四舍五入算是半个媒人,吃瓜群众孔时雨想着自己来都来了,立刻为禅院甚尔提供了几个方案——

“最近有个高端的印象派画展,那位大小姐会不会有兴趣?”

“普通一点的话,或者去游乐园看烟花秀?我看这是很多小情侣喜欢的那什么,哦对,打卡点?”

“符合贵族气质一点的话,千叶县一起去马场骑马?也方便增加一点接触。”

……

罗列了一大堆后,孔时雨一合计,觉得哪种方案看上去都不错,整合一下,干脆对着禅院甚尔建议道:

“要不然,你干脆把那位大小姐带出去玩几天,小惠跟我几天问题也不大。”

禅院甚尔对这些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他个人而言,他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因此,接下来行动的唯一标准就是那位大小姐的喜好。

但是禅院甚尔突然恍然——他根本不知道那位大小姐会喜欢什么。

在这欲望横流的现实里,人总是会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在与他人的交往中,这样潜意识的诱导倾向也非常明显。

习惯说的话题、习惯发的图片、习惯参加的活动,只需要具备良好的观察能力,这些信息很容易能指向本人的喜好。

而禅院甚尔就是观察能力方面的佼佼者。

但是他回忆了一番,始终没有对于那位大小姐的喜好有什么印象。唯一有点印象的是,对方在交友网站上填写的泛泛而谈的热爱运动。

根本不知道那是神祈避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刻意为之,禅院甚尔沉思片刻,只能将其归为是这位大小姐总是尊重他的想法,在一定程度地迁就着他。

去学术讲座是因为他的专业,去电影院是因为他的邀请。

禅院甚尔的神情顿了顿,只觉得自己根本想不透这个富婆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按照常理,难道不应该是他围着富婆转才对么?

既然他没有具体的方向,禅院甚尔也便没有继续无用的思考。

正当他思索着该怎么询问神祈的喜好时,就在第二天接到了神祈的电话:

“甚尔,抱歉,因为有紧急事项需要出差,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又不在国内了。”

作为雇佣兵,神祈早就习惯自己与稳定无关的生活。

作为首屈一指的春雨雇佣兵团团长,神祈奉行的宗旨就是——只要金钱到位,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事,夜兔雇佣兵总会为雇主妥善办好。

比如这次,因为豪气的雇主给够了钱,所以禅院甚尔也得稍稍往后排一些。

“等这次生意谈妥了,我请你吃饭!”

想着香喷喷的大把金条正在等待着自己,神祈的声音都变得轻快了不少,任何人都能听出她心情很好,更别别提是五感极度敏锐的禅院甚尔了。

禅院甚尔诧异地挑了挑眉。

心中不对劲的感觉更是增加了一些。

相比一些他亲眼见过的烂人,神祈简直是太过于自律与敬业。

拥有了这样的金钱和地位,神祈完全可以在这样金钱至上的世界里过得潇洒惬意,甚至沉沦在欲望里。

但是她偏偏还能这么……发自内心、精神满满地去干活。

她的喜好难道就是工作?

禅院甚尔不理解,毕竟他选择杀手道路,只是因为他只擅长这个来钱快的工作罢了。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和他这种丧家之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呢。

禅院甚尔懒得细思自己的心态,正打算关心一下对方刷刷好感,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小男孩的轻呼。

禅院甚尔并不清楚神祈早就知道自己有儿子。

听闻那道声音,他立刻用手指按住了手机的收音口。

低下头,他就看见了被自己完全抛之脑后的某个小不点。

小不点脚边是一包之前留下的快餐垃圾,他整个人像是一只爬行的小乌龟,脸朝下摔了个瓷实。

之所以会出现这番有些可怜的景象,禅院甚尔仅需一眼就明白了,纯粹是因为小不点腿太短,一不小心被绊倒了。

以往禅院惠都会乖乖地保持沉默,在伏黑甚尔和别人通话时不打扰别人,同样的,他这次也只是想要把茶几上自己的小茶杯带回去,结果没想到在这个所谓的父亲面前出了个大丑,并发出了声音打断了通话。

察觉到了禅院甚尔打量的目光,禅院惠明明因为羞愤耳根蔓延起了一层红,但是表面上还是板着一张脸。

面对突发情况,禅院甚尔愣住了。

神祈听着另一头的沉默,握着手机的手持续用力。

他会不会说起他的孩子呢?

他如果说了,她要怎么回答呢?

短短一秒内,两人的脑内CPU骤然升温,疯狂推演之后的剧情发展。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没有任何被宠爱记忆的禅院惠赶紧支起自己小小

的手臂,试图赶紧站起身,逃离这里,远远地离开这道打量自己的讨厌视线。()

下一秒,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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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提着轻飘飘的小猫咪,有力的手臂无比轻松地将他提了起来。

记忆里摔倒了都是自己爬起来的惠忍不住看向那个所谓的父亲,幼猫一般瞪得滚圆的绿汪汪眼里都盛满了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真的能是他爹?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仅被提了起来,还直接被拎到了自己的房间。

禅院惠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渣爹没被掉包。

禅院甚尔不清楚也不在意禅院惠的腹诽。处理完噪音来源,他一把把电视机打开,假装气定神闲地对着自己认定的5A级富婆解释道:“不好意思,电视里的声音有点吵。”

神祈笑了笑,并没有直接拆穿禅院甚尔的谎言。

只是在挂断电话后,神祈左思右想,还是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他避开了孩子的话题。”

“他是没有意愿让我知道那个孩子?”

“是信任度或者好感还不够无法解锁么?”

作为优雅的全能管家,恶补了理论知识及恋爱故事的神蠡开始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团长,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不过这也可能说明他已经比较在意您,所以暂时不愿意将自己的劣势展现你的面前。”

想到这段日子里禅院甚尔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主动,神祈也不由自信地更加倾向于神蠡的想法。

原来如此!普通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他既然还不想提,那就先不提就好。

带上隐藏真实身份的漆黑面具,神祈站在一段断壁残垣上,看着下方以活人祭祀的海外邪.教分子,原本翘起的唇角逐渐下压,冷漠地挥下了进攻的手势。

等两人再度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两礼拜以后,日本也已经从秋日过渡进入了初冬。

他大概等了有一会,双手随意地插兜,有着与周边热闹格格不入的散漫慵懒,可偏偏他笔挺的眉目像是精心雕刻出的杰作,与略显秀气的面容微妙地结合,显出一种剔骨刀般的锐利,将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为立体复杂,像是交杂着的光影,让神祈移不开眼。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对方,神祈迫不及待地隔着人群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对方漂亮的暗绿眼眸能第一时间落在自己身上。

禅院甚尔也确实第一时间听到了她的呼唤,像是遇到了暖光的照射,覆着一层漠然的暗绿刹那间活了过来。

只是,神祈敏锐地察觉到了禅院甚尔的眼神不对劲。

他紧紧盯着,没有再度见面的喜悦,只是……像是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样,透着警戒和陌生。

让刚下战场不久的神祈下意识绷紧神经:

她衣服换过了,也洗漱过了,应该没有硝烟味或者血迹残留才对,一般来说,禅院甚尔应该看不出什么问题?

而禅

() 院甚尔看着神祈的走近,更加确定了——那个东西确实是跟着她的。

紧跟着神祈的像是一个手持巨斧的“小娃娃”。

披着一层还带着些许鲜血的人皮,它站在路面,缀在神祈身后,每走一步,嘴部、眼睛、耳道、鼻孔等人.皮尚未被缝合完善的地方就会飘出几根由咒力构成的稻草。

经验丰富的禅院甚尔一下子看出,这是一个用剥皮提炼负面情绪的咒灵娃娃,至少是一个二级咒灵,甚至逼近了一级。

应该是有人对神祈下咒,以至于咒灵紧跟着神祈,至于为什么没有动手,估计是还没到预设的时间。

在神祈看不到的地方,人.皮娃娃仰起脸,那双黑洞洞的非人眼睛紧紧盯着神祈白皙细嫩毫不设防的脖颈,仿佛随时都能砍掉神祈的脖颈。

诡谲,丑陋,恶心,充满了咒术界的那股糟心气息。

想到神祈可能会死,禅院甚尔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碍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