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殿。
明德帝在一连几日的沉睡之后终于可以睁开了眼睛,瑾宣大监见状急忙走向前:“陛下。”
明德帝清了清嗓子,朝着殿内望了一眼,轻声问道:“华锦神医不在吗?”
瑾宣大监急忙答道:“今日华锦早间已经过来过了,现在她去了白王殿下那里,晚上再会来这里给陛下诊治。”
“崇儿吗?”明德帝点了点头,“华锦神医医术高超,或许真能治好他的眼睛。至于我,怕是医不好了。”
瑾宣大监一惊:“陛下何出此言?”
明德帝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是一把薪柴,烧尽了便一切都结束了。灰中取火,石上开花,不过是凡人的痴心妄想。瑾宣,你打小陪着我,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孤。你说,孤的这些皇子之中,谁最适合登上大宝?”
瑾宣大监急忙跪倒在地:“瑾宣不敢妄言!”
“不过是聊一聊罢了,孤让你说,你便说。”明德帝叹了口气,“若你都不敢与孤说这些,那么孤,便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瑾宣大监犹豫了许久,才终于说道:“瑾宣认为皇子最为惊才绝艳,远胜过其他几位皇子。”
“楚河嘛?全天下都认为孤会立他为储,可是他虽然是我的儿子,却是那个人教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吗?瑾宣,你没有对孤说实话。”明德帝叹了口气,“每个帝王都痛恨党争,可又有哪个帝王,不是通过党争获得了最后的帝位呢?”
瑾宣大监抬起头,忽然问道:“那陛下心中如何所想呢?”
明德帝闻言,神色瞬间就变了,原本还无精打采的眼神忽然间精光大露,他望向瑾宣,沉声问道:“你问孤,心中所想。”
整座大殿,寂静无声。
站在不远处守卫着的禁军首领黎长青背后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
瑾宣大监陪伴君王几十年,却要是淡定许多,他垂首道:“瑾宣不敢揣度圣意,只是见陛下有立储之心,便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请陛下恕罪。”
“孤心中所想。”明德帝缓缓说道,“当年我是如何获得帝位的,我的父皇又是如何获得帝位的。”
明德帝当年一路杀至太安殿终得皇位。
而他的父亲,将自己的哥哥钉死在了城墙之上。
“长青!”明德帝忽然唤了一声。
“陛下。”黎长青擦了把冷汗,急忙走了过来。
“通知一下兰月,让他去一下白王府。”明德帝说道。
黎长青急忙答道:“早前侯爷已经来过了,他说若是陛下问起,就说自己已经在了。”
明德帝愣了一下,苦笑道:“来这天启城,已经不再是当时的天启城了。”
白王府。
沐春风轻轻地喘息着,持剑拦在华锦身前:“师父,还要多久。”
华锦头也不抬:“一炷香。”
“好。”沐春风点头。
另一边,萧景瑕手中的折扇已经粉碎,他拔出了放置在一旁的长剑,恨恨地骂了一声:“没想到,最后还藏着这么一人。”
沐春风皱眉:“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何来藏字一说?我腰间之剑本就是剑谱第,动千山,你自己认不得,又有什么办法?”
萧景瑕退了一步,将袖中一只火箭朝天掷去,只见它穿破屋檐,飞至空中,瞬间炸成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白王府外。
兰月侯的狂刀已经死死地压制住了谢旧城,谢旧城的衣衫已经粉碎,上面满是刀痕。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在那烟火炸起之时,立刻转身掠走了。
管家问道:“侯爷,要追吗?”
兰月侯摇头:“不追。”
而在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