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 第五个火葬场(2 / 2)

只听得那一道蜜嗓淋淋滴落,“从今以后,这欢喜圣天,是我求欢之所,渎神之地,欢爱之天,诸位若是进来,扰了我的兴致——”

“会死喔。”

“很惨喔。”

“唰唰唰!!!”

“嘭嘭嘭!!!”

欢喜圣天的域结放开,妖魔们哪里还敢停留,争先恐后逃离凶地。

而阴萝的眼瞳里,除了映出郑夙束眼的那一段绿绸带,以及他身后那乌暗凌乱的妖魔星海。三息还没过,曾经热闹混乱的昆那夜迦再无那靡靡之音,清净得不像是欲界高天,反而像是一座梵音袅袅的鲜红佛宫。

郑夙也有机会离开。

然而他指尖微动,想起她说过要吻尽诸天神佛妖魔,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留在她身边一阵。

小蛇似乎察觉到他的犹豫不定,也曲曲绕绕地盘踞上他的手背。

“郑夙你要完了喔。”

过家家的又稚气的调儿,还吐出了舌儿。

“我要把你吃干净,从头到脚,从血到骨,从身到魂。”

郑夙如今已经很习惯阴萝的娇娇病病的模样,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他只是抚了抚她的耳颊饰环,零零碎碎,还扎耳朵,“这些都碎了,拆了换过吧?”

她鼻尖溢出一道蜜笑,“不用,反正都要碎的。”

郑夙微怔。

阴耸的、湿冷的鳞尾从他脚边开始收紧,其次是小腿,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腥味。

“……吟潮?你吟潮纪来了?”

郑夙立即去翻她的云雨鳞,触摸中途,他能感知到双鳞密齐,光润完好,应是白青青的,好似一块水汪汪的碧玺,并不是尖锐泛滥的姿态,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突然进入高热的情况?

直到他觉察到了一道初初运转的异法。

“……六欲天功?”

至此。

这位始终冷静的天阙高神勃然色变,紧握她的炽烫臂腕,“郑阴萝,你在做什么,停下来!!!”

六欲天功,是欲界天,欢喜门的至高真法,却是为神洲天族所不齿的邪法!

他从小就把阴萝带在身边,授她天族法诀,炼她天族神道,便是为她塑造一尊至圣的、纯粹的无上道身,可今日她竟然要舍弃他所有的培养心血,去转修一门堕落的、次等的、交杂着无数浑浊情欲的欲法?

“你破解了那四本合欢手札?”

郑夙神情一沉。

阴萝娇声道,“郑夙,你可真坏,人家把这么好的真法送到我们的身边,你呢,偏是拆得七零八落,好在人家是个好学生,又将你拆散的补了回去,这才窥见了真径!”

“——这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天阙高神陡然厉喝,“欢喜天门修的全是这一门邪法,你难道没看见他们成日过的是什么日子?”

阴萝歪头,“醉卧美人膝有什么不好?”

郑夙忍了又忍,“你是真不知道吗?他们若是情瘾发作,是男女不忌,老少都行!”

他是见过那妖帝施展的欢爱之海,稠腻,蠕动,不堪入目。

他轻缓口气,试图纠正她的心结,“郑阴萝,你是神洲至尊,天族高帝,你将来也许是六界共主,你竟要舍这第一等的道法,去追逐着末流的情爱,放任肉身堕落在腐朽脆弱的爱海里?”

“第一等!第一等!何为第一等!”

雪发女君蓦地放声大笑,“我的高神!我的至高信仰!唯有你给我的,方是第一等,你从不堕过神台,你是真傲慢孤高啊!”

“是,你天赋至高,是天道之下第一人,是神道冠绝的郑却祸,你连天道都能养得,你什么做不得呢?”

“可我偏要——”

“偏要这末流!这末法!这末等的情爱!助我再登高天!”

她双臂如缠蛇,圈禁了他的颈段,又似末劫之蛇,湿润引诱。

“你是我挚爱,也是我唯一供奉,郑却祸,你会助我的,对吗?”

连模仿他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绝无这等可能!”

郑夙拂开了她的手,竟是很冰冷入骨的语气,“这是邪法,是叛佛之法!郑阴萝,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你一旦入道,它就会像附骨之疽,永远地,操纵你的欲骨,让你从此离不开男欢女爱!

“若我非要修呢?”

“你长大了,兄长我管不了你,本就不是你的兄长,你好自为之!”

他竟起身,要从这红臂上飞跃出去,再也不回头。

但阴萝只是笑吟吟看着。

看着他还没跨开第一步就僵在原地,紧接着他后背细细发颤,热汗淋漓,跪倒在地。

她小调轻飘飘的,“怎么办呢?哭喜天好像又不安分了呢。”

郑夙掐着喉颈,想着到如今的境地,还不如一举掐碎,但阴萝晃到了他的跟前,鹡鸰香珠的花金筘解开了一小串,颈肤细腻白暖,他是看不见,却能源源不断汲取着那一股蒸得软熟的鹅梨小香。

郑夙喉间男珠生涩滚动,“……走。离开我。”

阴萝抬臂跨进去,被他挟腰甩开,语气更加生硬冷沉,“听不懂么?”

“滚。”

可见是真的把郑夙气狠了,从降生至今,这位高神竟然对她飚了第一个脏词。

他宁愿自己挨着,也不愿意去碰阴萝。

阴萝见他半靠在赤红象臂上,如同陷入一块蜜红的洼地,那一把黑峻浓丽的马尾早就失落在腰后,随着情海的高涨,手背筋骨拔起棱棱,他狠咬着下唇,淡红染成猩红,可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郑夙几乎是崩溃的。

他明知道她还在跟前,甚至是眼也不眨看着。

郑夙有些自暴自弃,他翻身过去。

阴萝同样跟着翻过去。还凑得更近。

“……”

这!活!爹!

神祇当着阴萝的面儿,没有任何技巧,粗暴揉了自己。

那一把玉如意的釉质是很漂亮的青白色,甚至是有些半透明的,光感很好,澄澈透亮,形状异常精巧美观,质地也坚硬耐磨,只是等阴萝接过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另一副狰狞骇人的紫艳魔相。

郑夙凭借着残余的理智撞开她,只是没走几步,又跌了下去。

从昆那夜迦的第一臂到十一臂,他一次比一次坠得慢,气息也越来越急。

最后。

阴萝还没走到他近前,就被他挟腰拥了进去。

分明他们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享着这最艳烈腥膻的盛开,可神祇的声音却都是碎的,哑的,惨烈的。

他绝望埋在她的胸花之处。

“郑裙裙,哥哥,求你了,回头,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