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大惊。
宋隐笑着摇头,“或者是我看上百姓良田,让管家抢了来,被抢百姓敢报官吗?”
“或者说属地知县敢抓我吗?”
“如果有百姓敢报官,他家人会不会被打?被抓?”
“即便要回良田,皇上会削我爵位或将我关进大牢,定我的罪吗?”
“如果没有处置我,我堂堂侯爷,报复他们还不是信手拈来。”
“即使他们愿意把良田送给我,求我放过他们,我会放过他们吗?”
“这个……”
朱高炽停顿片刻,才继续,“宋师岂会有此歹念,更看不上那点良田。”
“我这也是打个比方。”
宋隐笑了,“可是京城那么多勋爵、官吏、士绅呢?哪个百姓敢招惹上他们?”
“如果有人看上哪户百姓良田,有的是歹毒手段逼百姓让出良田。”
“即便是京城百姓日子,也并没有你想得那么舒服。”
朱棣陷入深思。
朱高炽皱眉,“为什么没有相关奏报?”
宋隐白了朱高炽一眼,“你见过谁会主动上奏自己罪行的吗?”
朱高炽摇头,“京官并非都是欺压百姓的官员。”
宋隐点头,“没错,可是他们家眷呢?”
“甚至他们同僚、同窗好友呢?”
“而且你见哪个京官去周边走访,谁知道百姓过得什么日子?不知百姓疾苦,何来上奏?”
“况且不一定只有官员才欺压百姓,士绅和小官都有可能。”
“难道你忘了江陵县劣绅和书吏恶行了吗?有些官员虽然有善心,却架不住家族羁绊。”
朱高炽盛怒,“谁敢?”
朱棣缓缓开口,“宋师是想咱和炽儿,多到周边看看吗?”
“那倒不是,只是恰巧聊到这事,就随口说说。”
宋隐深吸一口气,若不是朱高炽有异议,他才懒得理会如此扫兴之一事。
朱棣看向朱高炽,“今日没啥事,那就出去看看。”
“正巧上元县和江陵县遭遇冻灾,许多百姓出现冻伤,咱让户部进行赈灾,正好去实地看看情况如何了。”
朱高炽脑子有点乱地点了点头。
一盏茶后。
宋隐跟朱棣和朱高炽同乘马车离开皇宫。
只是没走多远,宋隐忍不住建议,“不如换乘我的马车吧!”
“为何?”
抱着手炉的朱棣和朱高炽,疑惑地看着宋隐。
车外的亦失哈和陈东听到这话都心头一跳。
宋大人太飘了,连皇上御用马车都嫌弃?
朱棣倒也没有恼,只是惊讶询问,“宋师马车会更暖和吗?”
宋隐摇头,“你这马车太豪华显眼,我的马车即便是出入村庄,也不会引人注目。”
“原来宋师是觉得这马车太过显眼了?”
朱棣点头,“那就换乘宋师马车。”
随后,几人换到宋隐马车上。
宋隐马车内准备的御寒物品跟朱棣马车差不多。
可是朱棣和朱高炽却觉得宋隐马车比自己马车还要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