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月是当前排名第一的神眷者,被后日会控制了起来。
她体内有太多造物主之心的碎片,而本人又无力驾驭,处于越发癫狂的状态,放她出去只会不分敌我地杀人,尤其是普通人。
温长夜:“你要造物主之心的碎片?”
李时见:“没错。”
温长夜:“她会疯掉。”
李时见笑了:“所有神眷者都会疯,唯独她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体内有‘合成器’。”
“合成器?”
“原初之石。只有拥有它,才能拾取所有碎片。”
李时见带走了商小月,温长夜留下了白净的“身传石”,他透过这雪白的石头,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的气息。
义父还活着。
可是身传石离体,他的寿命……
温长夜握紧了掌心的石头,竭力压制着心中荡起的涟漪。
义父说过,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该去打扰他。
砰地一声,蕾娜大力推开了门。
高挑干练的女“驯兽师”大步走到自家会长面前,她在看到那枚身传石后,眸中怒气凝滞,升起些许迟疑:“是前会长先生……”
温长夜点点头。
蕾娜再度蹙起眉头:“会长,你把商小月给了前会长先生?我没记错的话,前会长先生是位六级‘医师’,他……能治疗神眷者?”
温长夜摇头:“不是,义父不可能再回后日会,他曾许下誓言……等等……”
温长夜恍惚了一下,如同大梦初醒般:“你说什么,商小月人呢!”
他豁然起身。
蕾娜:“我正要问您!商小月的状态这么糟糕,您怎么能轻易将她带走了!”
温长夜神态肃穆,他沉默半晌,往日里沉迷酒精的眸子陡然深邃:“是李时见,他的职业是‘催眠师’!”
蕾娜:“他居然觉醒成了‘催眠师’……”
这是极其罕见的职业,也是非常危险的职业之一。
以汉唐集团背后的资源,李时见恐怕早就强行提到了六级。
一位六级“催眠师”,又掌控着天网……
难怪……难怪……
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现在都豁然开朗。
温长夜不甘道:“如果没有义父的身传石,他也未必能催眠了我!”
蕾娜:“前会长先生……”
温长夜深吸口气,彻底恢复了冷静:“去通知沈泣,让他小心一些,李时见在收集最后的造物主之心碎片。”
蕾娜应下:“是。”
沈泣收到蕾娜的消息时,被新汉唐压制着的最后两位神眷者,苏雯君和高明书离奇失踪。
蕾娜将温长夜的猜测告诉了沈泣……
这大半年来,宋小竹在99个试验场建了近300个基地。而沈泣掌控的新汉唐则是其背后强有力的拥护者。
后日会一直致力于解放试验场,如今面对宋小竹的压倒性优势,他们选择了从旁协助。
后日会不可能归顺于任何一个汉唐。
但他们认可宋小竹正在做的事,很乐意给与帮助。
因为这层层原因,往日里水火不容的沈泣和温长夜也不再剑拔弩张,甚至在遇到共同的敌人后,及时通知对方。
然而……
他们有各自独立的“天网”通路,无法用个人终端联系的代价是,延时性太高。
哪怕蕾娜紧赶慢赶去送信,也依旧晚了一步。
沈泣神色大变:“李时见居然觉醒成了‘催眠师’!”
他立刻对蕾娜拱手道:“感谢告知,改日再请你们会长喝酒,我这边有事,没法送客,失礼了!”
蕾娜:“无妨。”她操纵着龙鹰兽,消失在天边。
沈泣拿出通讯器,想到六级“催眠师”加“天网”的可怕——他不敢用这种方式通知宋小竹,只能问清楚宋小竹的方位后,亲自赶过去告知。
六级“催眠师”,覆盖所有试验场的天网系统,外加汉唐背后那数之不尽的资源……
难怪李时见能轻易发动神眷者之争……
难怪每一座堡垒都成了空城……
难怪这世界会变得如此荒谬!
沈泣只觉脑袋嗡地一声,有那么一瞬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催眠”过。
他临走前对江修齐道:“通知所有人,毁掉个人终端!”
江修齐一愣:“我们有自己的‘通路’,天网是安全……”
沈泣:“关闭‘通路’,全部毁掉!我这就去找小姐,她可以建立新的‘天网’,到时候再重新分配个人终端。”
圣城,云端。
李时见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重新调整了邱舒雨的身体,并对她达成了深度催眠。
这并不容易,好在他了解宋小竹,太过了解。
而邱舒雨对宋小竹,无比信任。
邱舒雨是罕见的幸存者,她居然逃离了孵化巢,且幸运地活了下来。
李时见羡慕她,更嫉妒她。
邱舒雨的身体受损严重,不进行调整的话,连一枚造物主之心的碎片也承受不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大半年时间总算让她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一个合格的宿体。
剩下的就是激起她的情绪,让她在足够坚定的自我意念下,顺利拾取100枚造物主之心的碎片。
李时见坐在雪白的屋子里,他的背后是早已陷入癫狂的三位神眷者,他们此时还在笼子中,却已经快要撕开笼子,扑向他这个唯一的猎物了。
对于他们的嘶吼声,李时见面上不见丝毫惧意,他把玩着手里的个人终端,嘴角含着浅淡的笑,眼中却是彻骨的恨。
“小竹,我再有三天就结束治疗了。”他将这条消息发给了宋小竹。
宋小竹回得很快,非常快,一如当初那般,给予人最真切的温暖,最真挚的回应,她轻松就能感染身边所有悲苦无助的人:“太好了!三天后你回村子吗?我还在法城,我马上回柳家村。”
李时见抚摸着通讯器上的字迹,隔着指尖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感受到对邱舒雨浓浓的关心与思念。
虚伪、做作。
让人作呕。
李时见指尖泛白,他用尽全力才压制住将通讯器挫骨扬灰的冲动,打下了一行字:“嗯,三天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