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韦氏已废,高朔和高俭没了共同敌人,两边自然就成了敌人。

杀韦骁,夺职位,应该就是魏王走的第一步棋。

“我们别在这里打哑谜了,不是说抓住两个吗?去审一审,说不定就水落石出了。”高岄说。

水落石出只怕不易,但审还是要审的,云庭和高岄对高瑾拱手告辞,还没说话,高瑾便挥手道:

“去吧,别耽搁了。”

“好。”高岄转身走了两步停下,回身对高瑾说:

“大伯若是闲着没事,不如替我们进一步查查桥西的底细,还有那什么屈天行……总觉得他肯定在背后打什么更大的鬼主意。”

说完这些,高岄不等高瑾回答,三步并作两步,跟着云庭离去,只留下突然被安排了任务的高瑾在原地发愣。

良久后,高瑾才对一旁平娘问:

“那丫头刚才说什么?说我……闲着没事?还指挥我替她办事?”

平娘有心偏袒,赶忙替高岄解释:

“公主心直口快,知道此事非殿下出手不能成才开口的。”

高瑾被噎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呼出口气,招来白头翁,认命问道:

“屈天行那边可有消息了?”

还用那丫头吩咐,早八百年前高瑾就开始命人调查屈天行了。

白头翁回:“仍旧是那些,屈天行已经大半年未曾露面,桥西事务皆由他的义子张修远在负责。”

高瑾若有所思:“大半年不露面,不像他的为人。”

屈天行曾在先帝手底下做事,高瑾对他多少有点了解。

此人野心极大,性格乖张自傲,行事胆大妄为,又是个多疑多思的性子,怎么会甘心把权柄交给别人呢?而且还大半年不露面……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高瑾对白头翁吩咐:

“让我们的人去查查他的丹药是否还在继续炼制。”

白头翁领命退下,高瑾则独坐茶台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天。

先帝当年本欲将屈天行除之后快,不料他武功太高了,那么多高手群起攻之,那么多机关围追堵截,不仅没能要了他的命,还让他打了先帝一掌,重伤逃命去了。

这些年高瑾眼睁睁看着桥西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却始终奈他不得,只能暗中派人打入桥西内部,徐徐图之。

屈天行与先帝的交锋算是险胜,他虽然跑了,但也深受重伤,需得炼制一种极耗财力物力人力的丹药续命,这些年为了他的丹药没少干缺德事,甚至听说不惜动用邪术,搜罗童男童女炼药,这些事大多是他的义子张修远在做,也是因为这个,张修远其人才最受屈天行的信任和重用。

可再怎么信任和重用,也不可能把他一手创立的桥西拱手相让吧。

还有此番刺杀韦骁,对桥西而言韦骁的死活无足轻重,他们为何要如此迫切的杀人?

太急了!

这行事作风,完全不像能忍会算的屈天行的手笔,他和义妹淑妃当年都能闹崩了,如今又怎会甘心受高朔驱使。

一切都透着不寻常,看来背后有些人和事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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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极盟。

高岄和云庭收到消息后赶来,与陆程峰打了个照面。

“真是险象环生。来的都是绝顶刺客,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要命的打发,若非后来他们自己内讧,我们恐怕还抓不到他们呢。”陆程峰想起追捕过程就心有戚戚。

高岄早就料想不会容易,却没想到连陆叔都在后怕。

“杀一个韦骁至于豁出命吗?那些刺客在江湖中可有名号?”高岄问。

陆程峰面色沉重:

“不仅有名号,还是成名已久的。一个是前血月教长老严青随,还有一个是前天涯海角的堂主刺客,人称暗煞青衣。”

暗煞青衣的名号一经说出,云庭猛然起身,急切发问:

“陆叔,您没看错,真是青衣吗?”

陆程峰愣了愣,而后点头:“自然不会看错,我与她早年交过几次手,最近的一次是大半年前。”

大半年前的话,应该就是天极盟奉命护送凉王父女回京那次了,阿娘只对陆叔他们说不惜一切代价平安护送,却没告诉陆叔他们凉王父女的真实身份。

高岄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对云庭道:

“你这两日吉星高照,想找的人一个一个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庭也觉得近来很是顺利,对高岄递去一抹感激,对陆程峰说:

“陆叔,不知我能否见一见青衣。”

陆程峰看见他们来天极盟就料到他们想见见刺客,并未觉得奇怪,应声道:

“自然。不过……”

高岄见陆程峰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疑惑问:

“有什么问题吗?”

陆程峰犹豫半晌后,不知道怎么跟俩孩子说,只摊手回:

“要不你们自己去看吧,反正……嘴硬得厉害。”

高岄和云庭对视一眼,总觉得陆叔话里有话,审问刺客,刺客嘴硬不是正常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