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来京城万事不熟,云庭当时又从不关心朝中之事,若非刺客青衣的那根白玉笛,她和云庭原不该那么早遇见。

平娘面露忧心:

“白玉笛乃是她亡父唯一遗物,由我与她相识以来她便从不离身的,该是伤的不轻。”

高岄没有否认天极盟的人打伤青衣之事:

“各为其主,抱歉。”

平娘摇头:“公主误会,我并非责怪,只是担心她。”

高岄问:“你们天涯海角当年内部没有联络方式吗?暗号什么的。”

这件事她好奇很久了,按理说平娘和青衣她们都来自天涯海角,一个组织之间肯定会有私下的联络方式,不然如何能配合行动。

“天涯海角的暗记每回都不同,有行动时才会临时通信。”云庭回道。

高岄了然,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天涯海角干的是杀人的勾当,暗记什么的不能被太多人知晓。

平娘思虑片刻后说:

“其实我与青衣之间曾有过约定暗记的。”

此言如石入水惊起涟漪,众人目光看向她,平娘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些茶杯里的水,在玄色茶桌上画了两座远山的图样。

“便是这样的。”平娘画完说:()

“大约七八年前,我曾在一座西南的客栈偶遇过她,那时她易着容,穿着打扮都变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那次因任务在身急于赶路,我便在那客栈留下暗记,让她务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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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当我做完任务再赶去那家客栈的时候,却再不见她踪迹,破晓说我看错了,但我与她一同入的天涯海角,自小吃住在一起,怎么可能认错,我再寻暗记,却消失无踪了。”

高岄问:

“是被人抹去了她没有看见,还是她自己抹去了不愿见你?”

平娘无奈一笑:

“只怕……是后者。她也认出了我,却不愿相见。”

众人心中疑惑,青衣为什么不愿意见平娘,两个没有仇怨的昔日好友,就算各为其主了,也不该彻底断了往来才是。

“我娘说过,青衣姑姑恩怨分明,为人仗义,她定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难处。”云庭安慰失落的平娘。

平娘叹息:“若是有难处就更该见我,难道我平枫影就是那等对朋友见死不救之人吗?”

高瑾沉吟半晌,此时对云庭问:

“你母亲是天涯海角的首领余尽欢?”

云庭颔首应道:

“是。家母余尽欢,家父宋天阙,在下宋雁行,借云庭之名在京中寻人,往日对殿下若有叨扰,还望殿下见谅。”

高瑾摆了摆手:

“叨扰谈不上,先帝在世时甚至还夸过你。”

云庭初来京城找人的那段时间,奈何桥还是由先帝把持着,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在京城涌动,还滑不溜手,深不可测,就算真有叨扰,也是叨扰的先帝。

“先帝夸他什么?”高岄紧接着问,近乎迫切的语气让高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高岄意识到问题,赶忙干咳解释:

“我好奇。”

不知她这句强行挽尊的话有没有用,总之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我懂’的表情,唯有云庭羞怯的低下了头……

高岄震惊,恨不得抓着云庭的肩膀前后猛摇:你羞个屁的怯啊!

任何解释在众人先入为主的误会前都显得十分苍白,高岄干脆闭嘴,她不说话总行了吧。

就在这时,先前到柳林传话的白发翁求见,递给高瑾两封巴掌大的密信,纸张小而卷,应该是刚从信鸽腿上解下的。

高瑾将其中一封展开看了看,眉峰顿时蹙起,高岄不禁问:

“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们离开吗?”

高瑾犹豫片刻后,将密信纸条递向云庭,云庭一愣后接过,高瑾接着看第二封。

高岄赶忙凑到云庭身边,大伯既然能把密信给云庭,就说明不是什么需要瞒着他们的消息,看看也无妨。

密信上有一朵花和一座桥,外加寥寥四行小字:

今午时一刻,城南漱玉坊,安国公韦骁遇刺,亡。

高岄倒吸一口凉气,与云庭对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韦骁遇刺,死了!

自从太后被废,安国公韦骁这阵子可谓低调至极,在朝堂上几乎什么话都不说,后来就干脆时常告假,不仅不上朝,连禁军处都不去了,俨然有夹着尾巴做人的意思,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刺杀了。

“竟是如此?”云庭喃喃自语。

就在前几日,他曾得到消息,韦骁以请护院的名义,重金从江湖中请了几十个高手入府,唯一的要求就是武功高强,原本护院这种事情,有大本事的高手是不屑一顾的,奈何韦骁出的价格实在太优渥,每日十两黄金,还是日结薪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后竟还真让他请到了几个江湖成名的高手过去。

收到消息后,云庭还诧异了好一会儿。

当初所有人都只当韦骁低调是因为太后被废了,他没了倚仗才会那般惧怕,如今看来,韦骁怕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刺杀他,这才低调行事,不惜重金请人入府保护。

可惜的是,他还是低估了刺客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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