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岄觉得他这是变相肯定自己的能力,满意点头:“那是自然。我定会手起刀落,让他下辈子都祸害不了人。”

两人四目相对,云庭举起酒壶,高岄稍稍犹豫,便抬起自己的与他碰了碰,云庭说道:

“这一口酒,为……相见恨晚!”

高岄牙酸,但还是配合的喝了一口。

这时,屋檐下传来人声。

“小姐,您不能出去,侯爷吩咐了的。”婢女在廊下拦住了走出房间的韩小姐。

韩小姐的声音传来:

“我去祠堂,不算出去,让开。”

婢女们很是为难,高岄和云庭对视一眼,高岄从屋顶探头问道:

“韩小姐,这么晚了去祠堂干什么?”

韩小姐被高岄吓了一跳,仰头找了半天才看到高岄,捂着心口说道:

“公主,您怎么在屋顶上呀?快下来,太危险了。”

高岄一只手抓着屋檐,身子急速下坠,看着就像是直接掉下来的样子,可她转了个身,忽然就稳稳

的落在韩小姐身前,手里还拿着个喝了一大半的酒壶。

“要不还是白天去吧。”高岄劝她。

韩小姐欲言又止,眼眶再次泛红,只听她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我,我想我娘了,想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高岄这才意识到,所谓的祠堂是什么地方。

原来平阳侯夫人已经过世了,韩小姐大概是受惊过度,才想去看看侯夫人的牌位,镇定一下心神吧。

“明天去,今天太晚了。”

仍在屋顶上的云庭突然开声,这声音跟和高岄说话时的很不一样,他好像能控制声音的温度般,让人一听就能感觉到一股疏离的寒意。

韩小姐果然吓得瑟缩了下肩头,眼珠子只是微微动了动,眼泪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高岄见状赶忙说道:

“唉,别哭!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了。”

韩小姐含着眼泪看向高岄,怯弱的问:“真的吗?”

高岄囫囵点头,发现云庭正在屋檐旁探头看她,高岄对他说:

“我陪韩小姐去一趟,应该……很快的吧?”

后面那句,高岄是对韩小姐问的,韩小姐连连点头,说道:

“是,我就上个香,说几句话,很快的。”

高岄既然答应了韩小姐,那云庭就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由着她们去,自己重新躺回屋顶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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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院子离祠堂有点远,麻烦公主了。”韩小姐对高岄说,目光不时往高岄脸上看,发自肺腑的称赞道:“公主,你生得真好看。”

高岄笑了笑,说道:“你也很好看。”

韩小姐却是摇头,又走了几步,她指着前方的灯笼处对高岄说:

“就是那里。我去祠堂上香,跟我娘说说话,公主可以在旁边的香室等我。”

高岄以为她是想跟侯夫人的牌位说悄悄话,怕自己听了去,才让她到旁边香室等候的,不觉有他,点头应道:

“可以。你不必着急,多说会儿也没事。”

韩小姐又是好一阵道谢。

进到韩氏祠堂的院落后,韩小姐如她所言往点满烛火的祠堂走去,高岄则在婢女的指引下,进到祠堂右边第二间的香室。

香室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供香,有线状的,有圈状的,有一块一块的,各种香品陈列摆布,香味也各不相同。

有檀香,有松木香,有果香,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曼陀罗香……

高岄耳廓微动,听到这香室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轻微的动静,再加上案桌香炉里飘出的那抹异香,她不动声色在香室中踱了几步,走到一张椅子旁时,忽然便软了身子坐下,歪在椅子的扶手上,仿佛晕过去了一般。

等了大约半刻钟,香室一角的墙上突然开了个门,从里面走出两个男子,一边搓手一边往高岄靠近,嘴里还念叨着:

“美人儿,我来了——”

那人的手径直往高岄抓去,可就在他抓上高岄的那一瞬间,高岄忽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把扣住他的手,出手如电,一掌劈在他的脖颈要穴上,将这试图攻击她的人迅速制服,再一把捂住准备大叫的另一个人,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往旁边一扭,那人便立刻晕死过去。

高岄这才有时间定睛一看,被她抓在手里的正是平阳侯世子韩元孙,晕死那个是他的贴身小厮。

他们用迷香对付高岄,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思及此,高岄锐利的目光瞥向灯火通明的祠堂,耳中隐约还能听见韩小姐在那跟她母亲牌位嘀咕的声音。

高岄一手提一个,把韩元孙的小厮直接甩进了他们出来的那个隐秘之门,再把门重新关好,看起来一切如常。

然后提着韩元孙,飞身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韩小姐跪在蒲团上,眼神空空的看着面前的牌位,嘴里念念叨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直到她派出去的丫鬟过来复命,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成了。”

韩小姐这才从蒲团上起身,快步走出祠堂,仿佛多待一刻都受不了,她目带愧疚的往高岄所去的第二间香室看了一眼,很快恢复理智,埋着头离开了祠堂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