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苏幼月视线余光里已经看到一位神使默不作声离开了队伍,往神殿而去,似乎是要去传递消息。
三百阶台阶走下来虽需一段时间,但她若不能尽快解决好,圣教神官赶来,贡布到底能不能落在白家,就不好说了。
苏幼月目光从突然冒出来的何家每个人脸上流转而过,最后定在何夫人憎恨的面容上。
看她看自己,何夫人更是恨不得挣脱出来杀了她。
“天寒地冻,何夫人刚刚小产过,身子正虚弱,易遭寒毒入体,此时出门,实是莽撞,若是寒毒入体,今后恐怕再难有身孕。”
苏幼月垂眸抬眸间,似悲似悯,她解下自己的披风,走上前,欲给何夫人披上。
听她这么说,何夫人自是立刻又激动起来,何老爷也怒而呵斥:“毒妇,若是我夫人再难有孕,还不是被你所害,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假慈悲!圣神在上,不会饶恕你!”
何夫人也愈发剧烈的挣扎,丝毫不想接眼前这个毒妇的披风,更觉得苏幼月眼中的悲悯是鳄鱼的眼泪。
可下一秒,带着香气和热度的披风还是轻轻盖在了她身上,给她冰寒难耐的身子带来了暖意。
她一双眼睛血红,想要将这披风挣扎掉,却听苏幼月在她耳边低声道:“何夫人,难道,你不想抓出害了自己孩儿的真凶么?你想让真凶逍遥法外么?”
“若是你想的话,就尽管只冲着我来,让你那孩儿无辜枉死,在地下看到你抓不到罪魁祸首不能安息。”
说罢,苏幼月便后退一步。
何夫人浑身一震,怀疑又错愕地看向她。
苏幼月不再对她多说。
她如今也是一个母亲,最清楚,如何能拿得住一个母亲的心。
外人只看到她对何夫人低语,听不到说了什么,却见何夫人忽然安静了下来,不免奇怪。
何老爷忍不住道:“毒妇,你对我夫人说了什么!你休想再刺激她害她身子!”
苏幼月与何夫人对视几秒,才缓缓看向何老爷:“何老爷若是真担心何夫人身子,便不该在她刚刚小产之后就告诉她仇人,让她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就心绪再次动荡一心复仇,哪怕是告诉了,也万不该看不好她,让她一个人听到消息后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就从家里闯了出来来这寻仇。”
听了这话,众人也隐隐觉得何家这事做得不合适。
是个人都知道妇人小产凶恶万分,身子亏损巨大,合该更受照顾才对,怎么满府上下还能叫一个刚刚小产了的妇人跑了出来,这府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何老爷被指责,捂着胸口愤恨道:“你这毒妇,害了我们何家,还要怪我们何家,这天底下还有理可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