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头狼像是游动的灰影,速度快得像是多脚的蜘蛛,密密麻麻朝着她奔来,她的手已经离鞭子近在咫尺时,就已经被狼群给包围了。
生死关头,苏幼月脑海中闪过太多。
谢渊、爹、娘、祖母、妹妹、锦儿……她小时候的、上一世的、这一世的许多回忆,像是爆炸一般在脑子里全部乍现。
她瞳孔几乎也快要缩成一个尖锐的椭圆。
她要死了——
沙丘之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逆着月光,他几乎化作黑影的身形流利漂亮至极,形是形,骨是骨,筋是筋,每一笔的线条都像是神来一笔,连衣服上的飘带也似被造物主钟爱,在月光下的线条犹如行云流水。
苏幼月虽恍惚,却也未将对方认作是自己死前看到谢渊的幻影。
两人的身形是截然不同的。
谢渊的身形同样是宽肩窄腰,但身形更要宽阔得多,他的腰看似细,实则粗壮又结实,她最喜欢晚上时候摸一摸他的腰,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眼前这人的身形虽然也健硕,却要比谢渊看起来更为修长,腰也更细上几分,于是愈发显得肩膀和腰的对比鲜明。
更明显的是他的胳膊,因为此时他似乎只穿了半边衣裳,另一条胳膊光裸着,那肌肉的线条便格外清楚,一根根线条起伏,犹如这大漠上的平和的沙丘,谢渊的肌肉线条起伏则如山峦。
那人缓缓走来,一双蓝绿色的眸子被月光照得犹如刚刚剖开的水晶丛,如仙似妖。
随着他的走近,狼群缓缓散开,将他围绕在了中心,似乎他就是那可以号令众狼的狼王。
“还逃么?”
青年薄唇哈了口热气,依旧是那副调笑的笑。
对苏幼月而言,眼下的处境可一点都不好笑。
她自以为暂时逃了出来。
却不料还是他的掌中之物,这一场出逃就是让拓跋枭看笑话!
而且既然拓跋枭有在大漠上号令群狼的本事,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她会一直被他带到东荣,逃无可逃。
只是眼下她也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以对。
拓跋枭踩得沙子粒粒作响,到了她面前的那一刻,苏幼月也猛然警惕起来,将右手不自在地缩了缩。
青年却敏锐地看了去,而后扯了扯唇:“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自己接骨。”
见苏幼月又是不语,他视线在她身上游移,视线扫过她依旧光裸着的脚,顿了顿。
那双脚虽然有些小伤口的结痂,但并不影响美感,皮肤白皙,形状漂亮,连脚背上的青筋都是淡淡的水墨青,一颗颗圆润淡粉的脚趾间,还夹着细小的银色的沙粒。
“不想说话?”
她不回答,他的笑意也忽地冷淡下来。
“既然这次你是用脚逃的,不如就让你再也逃不了?”
说着,青年眸子就忽地一冷,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苏幼月一个坐过两辈子轮椅的人,对脚和腿都是格外的敏感,霎时间警铃大作,急急忙忙想把脚抽回来。
“拓跋枭!”
这一次,她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