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洲疑惑问:“你刚说小叔又发病了是什么意思?”
宋念霜将纪明渊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直起身子看着纪承洲说:“他生病了,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医生说他是因为失去双腿和孩子打击太大造成的。
当年我失去孩子和做母亲的权利,失去姐姐,情绪非常不好,是他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安慰我。
他为了不让我难过,每天强颜欢笑地哄着我,可我却忘了,他也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双腿,他将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埋藏在心底,压抑太久就变成了这样。”
纪承洲蹙眉,“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宋念霜垂眸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他不让我告诉你们,长卿也不知道,他不想你们将他当成一个病人,他一般不会发病的,大概这次妈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了。”
“治疗了吗?”
“一直在治疗,但是精神类疾病很难治愈,加上他双腿不良于行,经常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精神伤害。”
顿了顿,宋念霜又说:“你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及他的病,等他醒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免得他有心理负担。”
纪承洲点头。
这时纪长卿拿着包和保温杯过来,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桑浅和晚晚。
晚晚远远的就开始喊:“爸爸,爸爸……”
宋念霜微怔,爸爸?
转念一想,虽然孩子是桑浅婚前和别的男人生的,但如今她已经嫁给了纪承洲,孩子喊他一声爸爸也没什么不对。
纪承洲蹲下身子将女儿抱了个满怀。
晚晚见到爸爸心中十分高兴,但谨记妈咪来前说的话,今天来的地方是一个非常肃穆的地方,虽然她不知道肃穆是什么意思,但妈咪说了不能笑。
她记着呢。
只将脑袋往纪承洲怀里拱,感受爸爸怀抱的安全和温暖。
纪长卿过去帮着宋念霜一起给晕过去的纪明渊喂药。
“小叔怎么了?”桑浅疑惑问纪承洲,目光一转看见他发红的脖子,“你的脖子……”
纪承洲朝她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先别问,“你去看奶奶吧。”
桑浅虽然心中狐疑,却没再多问,走到墓碑前,放下菊花,鞠了三个躬。
宋念霜给纪明渊喂了药后,看着纪承洲说:“我们先回去了,你……”顿了一下,她扫了桑浅一眼,“你们陪陪你奶奶吧。”
纪承洲颔首,转头叮嘱纪长卿,“路上开车慢点。”
“嗯。”纪长卿推着纪明渊和宋念霜一起离开了。
桑浅走到纪承洲面前,伸手摸了摸他发红的脖子,“到底怎么回事?”
纪承洲将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桑浅。
桑浅有些吃惊,但很快又释然了,失去孩子,失去双腿,妻子还失去做母亲的权利,一次性受到这么多打击,心灵确实会受到重创。
想当初,苏博文的死,刚生下的孩子的死,对她打击也十分大,让她几度痛不欲生。
若不是还有晚晚这个牵绊,她只怕早就随着苏博文和刚出生的孩子去了。